滚向墙壁,红色标语宛如鲜血写就——“安全第一,生命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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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世纪,旧的东北,失序后的钢铁世界已是一片废墟,光芒普照的寒地偏离太阳的射程,对某些人来说,生命已陷入永夜——
太平县的女青年齐玉露过着死水般的生活。她已经到达了烂熟的年纪,二十八岁,人却是个顽固不肯坠地的果子,沉甸甸地攫住枝头,不结婚,没朋友,如一尾孤独的金鱼,空游无所依。
但好在她还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解放书局收银员,并且是唯一的员工,除了收银以外,还包揽其他一切杂活,因为勤恳好欺,甘于微薄的薪水,一直稳定地被雇佣着。
午后的阳光晒干湿漉漉的花砖地板,她收拢了拖把,打开红灯牌收音机,熟练调好波段,片刻滋啦作响之后,传来县城的电台:“近日来,抢劫犯罪团伙刨锛儿队疑似沉渣泛起,歹徒以刨锛儿、短斧等利器行凶,谋财害命,手段恶劣,流窜于各省,在我市作案多起,公安机关正在全力追捕,请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避免夜间出门……”
“小齐,你怎么把口算题卡搁高中教材里了?”老板柳山亭不怒而威地说道。
“大意了。”
“昨天盘帐,死活差了四十块钱,怎么算的?天天差,我还干不干?”
“我补上。”
对面铁路职工子弟小学忽然开了锅,不到两分钟,解放书局里就挤满了放学的学生。齐玉露扎在柜台之中,开始紧锣密鼓的收银工作,仿佛她生来就长在那里,像是一个只有上半身的沉默怪物。
“你好,收银员,我问一下子,带香味的大橡皮在哪块儿搁着呢?”是个声音浑厚的男性家长。
隐隐传来一股香浓的辣条味儿,齐玉露不抬头,手指忙着在计算器上起舞:“卖没了,过几天进。”
“二白!来接孩子?”柳山亭从书架背后踱了出来,这是熟人之子,铁路部门的人物,他立马转换神色,笑蔼蔼,极尽客气。
“柳叔!”白康宏摩挲了一下女儿的头,“这不是么,这几天说是刨锛儿队又他妈活泛起来了,老师让家长能接的都来接。”
小女孩儿含着辣条,鼓着油光晶亮的嘴巴:“我同学的爸爸前几天被砍死了。”
柳山亭嘴角抽搐:“是是是,是得注意点儿,这些人都他妈杀人不要命。”
白康宏扫了扫柜台:“原来那个小伙儿呢?”
“他啊?说是跟家里人去南方,这小姑娘是新招的,从外地过来的。”
“下海好啊。”白康宏兀自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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