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雨永远淋漓不停,世界灌满酣畅的积水,淹没所有悲欢,如同陷入末日。”
倏忽之间,蓄谋已久的雨来临,窗子毕毕剥剥地发响,坠满豆大的水珠,像是人在出汗,屋子里郁热,像桑拿房。
郭发深锁眉头,半眯着眼睛,勉力强撑着拄起手臂:“下雨了?”
“我的花!”齐玉露跳起来,推开阳台的门,踉跄着一盆盆救花,残腿脚下一滑,结结实实跌坐在地上,“帮我!”
天公如此作美!郭发如有神助,他终于不用再被玩弄了!于是腾地站起来。
盛花的泥红色瓦盆沉重不已,郭发一手一盆也有些吃劲儿,他卖力地向屋里搬送,嘟嘟囔囔地抱怨:“养这么多盆儿一样的,什么毛病这是。”
“快点!干完给你工钱!”齐玉露帮他抵着门,说风凉话之余,还不忘指挥着他落盆的位置,“这边这边,二十盆,摆成方阵,轻点儿!”
终于只剩最后一盆的时候,齐玉露和郭发同时奔过去,两个人额碰额,撞车似地顶在一起,郭发吃痛地扭过头,天色深沉,雨幕背后,一大片橘色和蓝色静静交织,不禁咕哝道:“蓝调时刻。”
“孺子可教也。”齐玉露浅笑着凑上去,以自己的鼻尖抵住他的,两种鼻息之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蜜香,他们的身体形成一个遮蔽伞,将身下的花护住。
郭发闭上眼睛,没有动作,雨水从下巴滴沥,直落在花土上,她没有吻过来,而是在雨水的冲刷中勉力睁大圆圆的眼,一寸一寸抚摸着他的刀疤。
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开来,冥冥之中,郭发似有所待。
齐玉露倏忽间站起身来,在雨幕中手舞足蹈,:“郭发,咱俩跳舞吧!”
郭发累得腰酸背痛,惘然地半站起身,两手拄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你疯了?”
她以那条好腿为轴,轻轻地旋转起来,裙摆流云般舒卷,她那么瘦,那么薄,整个人像风荷般迎雨飘摇;雨幕被晚照映得璀璨生辉,形成一袭华丽的珠箔,她在其中穿梭来去,圆眼熠熠,蛾眉淡然,笑靥,清醒又任性,又像一只自在的鱼在水里游弋。
齐玉露淡淡地乜斜他一眼,自顾自唱起来:“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郭发怔住,心弦上的一寸被弹击,这是他出狱以后每晚都要单曲循环的,可以说,伍佰的歌就是他的精神鸦片,宛如二踢脚的引线被被点燃了,蹭地一下飞离地面,腾空跃动,爆裂有声,他闭上眼睛,一手攥拳,如同虚握麦克风:“平静脸孔映着缤纷色彩,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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