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满缀,从深深的眼眶里掉了出来,齐玉露第一次看见郭发这样痛苦,轻轻地捧起他的头:“你什么都可以和说我……”
郭发不可抑制地瘫下去,口不能言,双手死死掩住头脸,齐玉露看见他起伏的肩胛骨,那遒劲、宽大的指骨颤抖着,像是怕冷。
齐玉露安抚他,顺着毛捋,用腿垫高他的头:“你枕着我,郭发,你枕着我。”费了好半天,才扒开他严防死守的手。
郭发放弃了挣扎,涕泪横流的脸暴露在齐玉露的目光之下:“我想不通,我以为我想通了……”
齐玉露不知所措,静静地摩挲他的胸膛,又低头吮他的泪:“你终于跟我说心里话了。”
郭发渐渐镇定下来,她的手心热热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哄孩子:“齐玉露,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对于这个问题,齐玉露心里又千百种文艺的回答,可是她终于没有说话,她的腿有些痛,转身从包里拿出自己随手带的一本旧书,吹了吹页面夹的灰,随便翻到一页。
“大约也在这个时节,开始见到蒲公英,在略荫蔽潮湿的河岸边,在青草更青处,四下里结籽儿了,兴许我们还没找到它黄色的丰盈花盘,那小小的圆形撒种系统,男孩子们常常急不可待地吹上一口气,看mama要不要自己回家。要是一口气能吹光所有的种子,就意味着mama还没要他们回家。有趣的是,绒毛类种子原本在秋天更为常见,而它却早早出现了。这是自然母亲的暗示,即人生有要完成的任务,并借助蒲公英把这讯息传递给我们。自然就是这样,比人类要确定得多,也迅疾得多……”
那一晚,齐玉露的细腻和体贴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当她真正面对一个垮塌的男人,她感到不知所措,可她不知道,发问的郭发也未必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郭发听着齐玉露那泛起微澜的柔声,忽然感到生的美妙,那种美妙穿梭回十年前的宇宙,来到一个叫郭小八的小伙子身上……
郭发慢慢安静下来,呼吸也越来越平稳,她一手拿书,一手摸他下巴上yingying的胡碴,他没得到答案,只好闭上眼睛,她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很浓,也许遗传自他的母亲。
“这本书叫啥啊?”
齐玉露停止了诵读,合上书页,把封面亮给郭发:“法国作家梭罗的《野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