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几个钱,皮夹克里就有我一张照片,我估计那凶手都觉着挺好笑,”杨美玲的手停在唇边,潋滟的眼,落在齐玉露怀里抱的东西上,“你说,人有时候是不是得信命?”
齐玉露把那东西交给她,上面盖着一层织金的布:“这骨灰盒是金丝楠木的,配得上徐叔,我爸说得铺金盖银,下葬的时候风光。”
“不整那些说法,我就把他放我床头,放我店里,给我镇着场子。”杨美玲把盒子放腿上,像是抚摸一只猫,风轻云淡。
“五姨,多少年没回来了?咱太平变化大吧?我刚回来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齐玉露寒暄着,她们之间,还夹杂着陌生。
“我早该来,你爸说怕我吓着,说人死都死了不着急,我怕啥,我能怕啥,我怕的就是我那发廊没生意,不赚钱,”杨美玲说得口渴,只好又灌一口烟,“那啥,你爸呢?”
齐玉露摘下眼镜,坐在杨美玲身旁:“我爸出去锻炼了,一会儿回来。”
“还锻炼呢,老胳膊老腿儿的,还折腾呢,”杨美玲一笑,环顾小屋四周,连电视机上装零钱的铁罐子都擦得锃亮,“你爸挺立整啊,跟以前你妈在的时候没两样。”
杨美玲回手抚摸着齐玉露的短发:“咱们老杨家,黄头发遗传,我一个,你一个,还有你六姨一个。”
这触摸让齐玉露战栗,好久没有年长的女人对她这样温柔了,母亲在世的时候,这种温情时刻也屈指可数:“我还有六姨呢?”
“嗯呢,你姥姥生太多了,后来养不起了,就把那孩子给人了,我小时候可爱抱你六姨了,小头发焦黄焦黄的,我可舍不得了,找了好几次,后来就没有信儿了。”杨美玲笑出一脸细细的褶子。
“真能生啊。”齐玉露拄着下巴,痴痴地说。
“你这模样和你妈年轻那时候真像啊,”杨美玲捧起她的脸,狠狠揉了揉,又一根根捋她的发丝,“还是现在好啊,一家就一个两个,你说猪才一窝才下几个崽子啊?人多了闹死了!”
齐玉露感觉得到她那电击般颤抖的手,猛地握住,冰凉冰凉:“五姨?”
杨美玲忽然忍不住,紧紧抱住眼前男人化成的灰,可终究还是没有哭:“玉露,你说这人命可真神啊,活着的时候一百多斤,死了就剩这么一丁点儿了,还没有刚生出来沉。”
齐玉露不知说些什么,对于死,她已习以为常,那只是一阵风,像余祖芬,消散在一场纸钱飘拂的大雪中:“五姨,今晚别走了。”
杨美玲又点燃一支烟,一张圆脸盘笑得满满:“行,我乐意吃你爸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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