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冷峻如神,也不知在向谁说:“这具尸体,起码一周了。”
齐玉露没说话,那天郭发和自己在冰上缠绵的那个午后,正是七天前,也就是说,她动情的快活时刻,小武就在冰面下看着,慢慢死去,瘦弱的少年身体正一点一点僵硬……
“都他妈的给老娘让开!”齐玉露夺过女警官手里的烟,冲出重围,踢开警戒线,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只跛足,也可以这样奋不顾身。
“小武,小武……”到底要说些什么呢?什么都结束了,她只想喊他的名字,她为他取的名字。
她走到冰面上,跪下来,贴在冰面上,下面发出闷堵的异响,她努力睁开眼,冰面变成了凸透镜,小武冻在冰面之下,像一个雪人,他苍白的五官挤出一个幽微的表情,眼睫和唇边挂满了冰霜,那让齐玉露感到陌生,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了解这个男孩,她以为她会和他至少有一次见面,可是,隔着一层冰面,这就是永别了。
齐玉露愣在那里,小武的口袋里装满了石头。她记得她给他讲过这个故事,那时候他赞不绝口,这娘们真是个好老娘们儿,死得这么干脆,这么牛逼,要是有一天他也要死了,这个死法他必须要致敬一下。
忽然,脚下的冰面断开,冰冷的河水灌入她的鞋子,沧海桑田般,天旋地转。
六点多的拂晓天,没开灯,房间黑得像一间天主教堂里的忏悔室,齐玉露醒来,郭发正穿着秋衣秋裤,叼着牙刷对她说话:“你狗日的做什么美梦了?把我一脚踢下床了。”
“你这床太小了,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地方,”齐玉露双手放在胸口,重重地躺在床上,气喘吁吁,那梦太逼真,又太迷幻,她感到一阵后怕。
“唔,”郭发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到鱼缸旁,在水里洒下一把饲料,他知道她说的是那间在废墟里的铁床,几场大雪后,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凶手抓着了,什么时候就能解封了,那时候那地盘就回到咱俩手里了。”
太平的人们不给通缉犯孟虎取别的名字,就简单粗暴地叫他凶手,就像他简单粗暴取了那些无辜者的生命那样,引刀一快,见血封喉——“凶手抓到就好了!”有些老人为了这句话,都快活到第二年开春了,仿佛这位凶手便是一切罪恶与死亡的根源,只要这个源头被掐死了,心中那些惶惶不安的褶皱都会被熨平,生活也随之归于平静,这就像是一场迷信,人们打着赌,调动神乎其神的想象力,打发掉无聊的冬日。
“郭发,如果能选一种死法,你想怎么死?”齐玉露几乎已经放弃对小武的寻找了,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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