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独这长得好一事,傅琛纵再心头腹诽实则也否认不来。
他的师尊长得真好,仿佛冰雪之中横生出来的一朵妖花。
傅琛一念至此,咽了口口水,又将怀中的浆果抱得更紧了些。这是他为自己师尊带去的谢礼与告罪之礼。师尊成日里多在后山闭关,好容易见了人也给不得他一句好话。傅琛对自己的师尊虽藏了满满一腔怨气,但他逃了早课在先,苟延残喘,再是不愿也不得不扬起第十二万分的耐性同那人周旋。
傅琛已满了十七岁,再过两年便可及冠,而那动辄将他当七岁幼童训斥的师尊则仿佛刻意忽略了这件事。这一篮子浆果便是他第一百零一次的徒然努力。他想向他的师尊赔礼致歉,也想让他的师尊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任打任骂的孩童。
冰崖上的马车一路颤颤巍巍往上攀登,车夫一不留神,马车复又沿着结冰的坡道往下滑了一截。车夫没有办法,敲了敲车门,道:“小公子,这路实在上不去。不如我把你的钱退你,你我在此处休息一阵,等雪小些再上去如何?”
倘若真等风雪小些,云君等得不耐烦,又不知该怎样拿他一同撒气。
傅琛摇了摇头,脱下斗篷,将那一整篮子浆果都包裹在自己的麻布斗篷中。“退钱就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言罢,他果然抖着脊背,一步一滑朝着冰封断崖的山道上行去。
傅琛行至不到一半,却见结了冰的小路尽头一个人影提着灯,斜斜躺在一颗树干上,光着脚,冷冷睥睨着他。湛青色长衫与厚厚的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一缕发丝垂在前襟上,顺着发丝往下,她提灯的手也笼在厚厚的皮手套里。
而唯独一只秀白的脚由衣摆下露了出来,白雪皑皑,长风未歇,她的脚背上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晃动的脚掌仿佛全然感知不到冷。
傅琛浑身巨震,抖了抖,头大如斗。
“……师父,您老再这般神出鬼没,徒儿就要被你吓死了。”
山道上的人冷笑一声,长袖一挥,傅琛便如那训练有素的狗一般,“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徒儿该死,言语多有冒犯,师父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真的。今日雪大,你赶快些回去,千万不要着凉。”傅琛深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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