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的早春来得比北边更勤,连秦淮河岸边石头上的冰雪都还没化干净,河岸边已有春枝抽绿,怯生生为枯老的枝干上点了些许翠。傅琛往京师呆不到半月便已有些精疲力竭。
自成帝召他入了一回宫之后,他由待霜阁里不招待见的落水狗摇身变成了京师贵胄竞相拉拢的香饽饽。
前有夏阁老的小儿子邀他秦淮河品茶,后有瑞王的表侄子邀他过府一见。那人算来也是傅琛表了好几表的表亲,而这位表亲身后的、正伙同左相与容氏斗得水火不容的瑞王傅星驰正是傅琛的小六叔。傅琛作为皇长孙回京,来时无一仆役,无一值钱物件,便是住也只住在待霜阁在京师设下的驿馆之中,实在寒酸得很。
傅琛也倒不是不愿与这些人同玩,但他实在玩不起。
京师里人情来往的物件与宴客开销,总不能让待霜阁给他垫着。
起先将他接到京师的一行人里鱼龙混杂,他一路南下,有惊无险,却断然不敢相信其中任何一人。好容易千里迢迢到了京师,他自请往待霜阁的驿馆中住下,如此一来,鱼龙混杂各怀鬼胎的一群人也被他隔绝在了门外。
傅琛一念至此,心下也甚是感怀。
要说瑞王拉拢他或许还算情理之中,在同容氏的斗争之中,这位占实权而不占宗室正统的亲王毕竟落了下风。而傅琛既占宗室正统,奈何身上没有一兵一卒,要说现下对他最为忌讳的该是容氏的嫡出长女,当朝皇后容嫣。
但容氏还未曾表态,那与容氏做了半个儿女亲家的夏阁老竟先向他投了橄榄枝。这倒让傅琛颇为意外。
他在驿馆之中身无一物,不知敌友,一时也不敢妄动。
橄榄枝来得一个比一个勤快,短短半月过去,送上门中的帖子也积压成了厚厚的一迭。但在一迭厚厚的帖子之中,竟无一张来自于他的师父,傅琛对此虽毫不意外,但心下也有些涩味。
即便不为了他成日的肖想,就念在师徒之情的份上,明溦也不至于将他彻底遗忘在了京城罢?
傅琛越想越是恼然,趁着今日晴空万里,太阳即将落山,他决定先往朱雀门大街去一趟。上一次往京师里一日踏遍长安花的时候他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他坐在太子父亲的雕漆楠木车里,撩开车帘,小小的脸上满是新奇与诧异。
如今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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