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与容氏在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已趋向白热化。
众嫔妃又纷纷问了傅琛安。期间一人道:“听闻崇州有一奇菜名叫蝮蛇羹,蛇rou喷香,辅之葱花,我们在京师都轻易见不到。”
容嫣岿然不动看了看她,悠悠喝了一口茶。那妃嫔又道:“此物若处置不好则有剧毒,但若较崇州本地的大厨动刀,自然可以将这世上至毒的东西安置得服服帖帖。”她话音刚落,啪地一声清响,容嫣放下茶杯,席间鸦雀无声。
“朝中那谢行谢大人,所去之处不恰就是崇州?”
傅琛默然听着,心下已明白了个大概。这一群人是上杆子来给他找霉事的。煽风点火旁敲侧击也倒好说,但容嫣还想试探他同谢行的交情。她将傅琛的左膀右臂断去之后,还想眼看着他哭一回。
傅琛心如止水,冷笑一声,面上却已先行表露出了悲愤之意。不仅如此,他还当着一众妃嫔,一众长辈的面,嘴巴一撇,神色委屈得像一条哈巴狗。此事对他来说没甚难度,早在门中时他便用这变脸如翻书的本是忽悠了不少人。除了明溦不吃这一套,其余人多多少少都能被他这一脸哈巴狗样激出些许慈爱。
众妃嫔不料他情绪来得这样快,一时众人也都有些懵,都不料这大梁国的新生力量未免也太不端庄。论辈可以当傅琛奶奶的妃嫔们尬然相顾,一一又不得不安慰了他两句。傅琛正演得来劲,兴致上头,忽听容嫣道:“蝮蛇羹吃多了上火。昔年你的母亲正是因这东西才惹来了一身病。”
一个不尴不尬的表情僵在了傅琛的脸上,他还没来得及收泪,又听容嫣道:“昔年太子妃同太子殿下情深甚笃,连她怀着你的时候,心心念念想吃的南方樱桃,你的父亲都能特地派人送过来。此事曾一度令陛下发了好一阵火。”
再后来,傅琛的父亲因巫蛊案死在了宗正寺,母亲自尽,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端坐在他的对面,端着皇后姿容,温言慈爱地请他喝茶。
傅琛愣了愣,容嫣刻板的唇角露出一丝笑。
“你母亲的忌日也正是这几天,你到时祈福,也可多问她两句。”
容嫣太过知道什么叫做杀人诛心,而傅琛太过清楚什么叫做乱则失态。他深吸一口气,收了泪,也收了方才假惺惺的委屈之色,站起身,朝容嫣慎重拜谢,道:“多谢娘娘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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