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圆领袍的公服,漆纱幞头和玉革带都还没来得及卸,郎朗如月的面庞上衬出不怒自威,能看出当差时绝对是个极有手段的,因归了家,眉目温和了几分,嘴角轻轻捺下,一霎那风光霁月,周遭都被照亮了。
通袖襕下的手掌宽厚有力,将姚姨娘的薄肩一按,看似是揽,实际上真瞧,却是把人扒拉开自己身上。
“别哭,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但这并不妨碍陆渊说话时,一递一声都那样温柔,怪道年轻时京城盛传安乐侯家的三公子风流,人的确是有这样风流的资本。
不过叫人奇怪的是,这有名的风流子真到娶妻成家时,房中也就只有一妻二妾,这样的世家里,排场难免寒酸了。
姚姨娘拿帕子擦掉眼角那若有若无的泪,像受了极大委屈,指着自己襟前深色说,“您瞧!云露华当着夫人的面都拿水泼妾,背地里还不知要对妾做什么呢!”
陆渊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替她拢了拢襟扣,旁边的白致微微别过脸去。
姚姨娘还不忘说,“若只是对妾无礼,便也罢了,可她!可她还说了夫君您!”
陆渊挑了挑眉,“还说我了,她说什么了?”
姚姨娘拣着厉害的字眼说了一通,“她说您薄情寡义,还说您是个小人,妾听了都觉得胆大,哪儿有这样咒骂夫君的,想提醒她几句,她竟不识好歹,往妾身上泼水,您这回可饶她不得呀!”
薄情寡义,小人....陆渊将这几个字细细嚼了两下,忽地绽开了一个笑。
姚姨娘愣住了,“您笑什么?”
他拍了拍人肩,“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换衣裳吧,仔细着凉了。”而后带着白致改道往另一头去了。
才送走王氏,云露华觉得口干舌燥,换成以往她哪儿愿意和旁人说这么些话,乐意不乐意,不过一点头的功夫。
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两盏水,叫金凤往壶里添水时,进来的却不是金凤。
陆渊择了个座坐下,开了壶盖往里看了一眼,“怎么喝白水,茶不好喝么?”他往后一靠,目光不住上下打量人,“听说你这回病了,现下可好了?”
见到来人时,云露华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陆渊,记忆中的陆渊永远是那副欠揍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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