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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沛猛地站起来,木桶里半满的热水晃荡外溅:”到底为什么爆炸?“她眼眶发红,泪水已经在打转,说话时像是一块软木梗在喉中,声线都哑了好几度。
“为什么非要去那个地方?”
睡衣的裤管从她的小腿上滑落,落到水面,落入水中,浅色布料逐渐浸湿。
“你先坐回去,”段余宁只得回抱住她单薄的身体:“这样水凉了会感冒的……”
她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我不要。”
“段余宁,四年了啊,”她抱紧了他的脖子,眼泪汹涌,“你明明记得我的电话号码……我以为那场爆炸……我在大教室里上课,还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想打电话给你,可是被老师点了名……”
“多可笑啊,我需要回答完问题,才能走出去……才能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那个阶梯大教室里,坐着两百多个和他一样年轻鲜活的生命,而他却在她看不见听不到也摸不着的地方,经受一场无妄之灾,连生死都未卜。
那时她失声痛哭,心如刀绞,没人知道她在哭什么,也没人愿意伸出援手,他们是无辜的,所以他们可以惊异或者平淡围观。
就像他们不知道她爱段余宁,他们也不会像她一样爱段余宁。
翁沛揪着他的前襟,那里被她刚才的眼泪打湿一块:“你说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段余宁捧起她的脸,一个吻从小心翼翼演化成大胆掠夺,怎么尝都是苦涩的,到底是把四年光阴都悉数灌入喉,又烫又苦。
她是真的伤心落泪,抖如落叶,倒在床上的时候却又像发疯的小兽,十分用力地咬他。不仅口中尝到了腥甜,连他的脖颈她都咬,躺在他身下,仰起头叼着那处皮rou,最终也没能下狠口。所以哭得最大声的却也是她,泪珠子一颗颗滚过脸颊,没入乌黑鬓发。
段余宁温柔地亲吻她的眼睛和嘴唇,手指拨开她散乱在额边的头发,他说:“小沛,我都记得啊。”
那一串数字他早就烂熟于心,映在眼底,写在掌心,刻在实验室的墙壁上。有一年春天他患了失语症,脑子里庞大复杂的数字公式反复演算反复推翻,握笔的手却颤抖着写不出任何一个字,拖累了整个实验项目的进程,每天每天都有一群穿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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