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所, 有正儿八经的医生。
他们是在县里租了辆汽车的, 来回的路上也方便, 一听这个大夫说上尧村的医术不行, 就立刻的往隔壁村赶了。
一路上, 齐父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停的给她掐着人中, 嘴里轻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用湿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 小心的照顾着她。
如果是开端直接见面说话,齐父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她昏倒在自己面前,那长达几十年的愧疚和痛苦, 就一股子脑的出现了, 搅得他不得安宁。
在心中默念,月娥啊月娥,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可以要好好的……
到了卫生所,大夫检查后发现她没什么事,只开了瓶葡萄糖吊着,还没吊到一半,齐母就幽幽转醒了。
她恍若做了一场噩梦似的,昂头张嘴长叹了一声, 口中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啸声,好像是喉咙在发声,咔咔的,好像是特别悲痛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诡异又悲痛。
呆呆的躺着,眼睛一眨不眨的,都泛出些红血丝,眼眶了都是泪,却不往下落,怎么看都有股子哀大莫过心死的味道,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这个样子看的一旁的齐父也有些揪心,他走了两步上前,拿湿手帕给她擦脸,叫她的名字,想让她回神。
她扭头稍微的看了一眼齐父,探出手,确定他体温温热,是个活人的时候,压抑的悲伤终于溃不成军。
周寄看到这种情况,便也爽快的带人出去了,卫生室的刷了米色漆的病床上,齐母躺着。
农村的妇人一辈子粗俗惯了,眼下就连哭也哭的不甚好看,她平时倒是有许多骂人的力气,如今在“死而复生”的丈夫面前,倒是哭的顾忌起了脸面。
帕子捂着脸,沉闷的哭,最后小声的哭,然后成了嚎啕大哭。
她不是美人,哭起来谈不上什么美感,脸上沟壑纵横,眼泪顺着沟壑流淌,冲下来些许灰段。
因为这到底是卫生所,虽然上午的时候人少可到底是不能太过吵闹,她哭了短促的几声,就被在这的医生给提醒了,她便捂着脸没有再大声哭了,默默的掉泪。
“月娥,别哭了,我不是在这呢吗?”齐父初来的柔情被她狂放的哭法驱散了不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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