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诧异。
她盯着宁国公看了一眼,目光中再无痴迷,只一眼,转而惨白着唇看向四周。
满城杏花白,柳树发新枝。
春意盎然。
阮宁脚下晃了晃。
这是她上辈子的情景。她没想到,渡个劫,竟然回到了上一世。
她想起这个场景是怎么回事。
父亲本是戍边大将,此次突然回京,只为了她的亲事。
未婚夫,就是她面前这位大梁摄政王,宁国公谢九玄。
谢九玄是谁?
天下学子奉若神明,衣冠胜雪。
不世出之才,集当世一切大成于一身。
偏偏他还是这大梁最有权力的人。
她上辈子从来没有想过,凭他们家家世,怎么可能跟汴梁簪缨世家结亲,更不消说谢九玄这样的人中龙凤。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已病入膏肓。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惜请求谢九玄,用他昔日欠下人情换自己一生无忧。
她被蒙在鼓里,痴迷谢九玄,沉浸在巨大欢喜中,整日追着谢九玄跑。
她长于塞北大漠,骑烈马,饮烈酒,喜欢便大声讲,畅快便高歌一曲。
而汴梁女子生于水畔长于繁华,吴侬软语,眼波娇羞。
汴梁人人说她是疯丫头,不懂礼教。
想到这里,阮宁眸光转到谢九玄广袖那三道金丝绣花嵌衬上。
不怪熟悉,婚后三年,她日日绣那图案,足足能装满一间屋子。
只不过,谢九玄从没用过就是。
他是守诺之人,答应阿爹护她无忧,便给她无忧的生活。是她非要喜欢,非要强求。
今日之事,是她从阿爹处得知已经与宁国公府换了庚帖,婚事板上钉钉后,满腔喜悦跑来堵了谢九玄马车,想要跟他说话。她以为他起码有一点喜欢她的。
只是她忘了,宁国公气质高远,有一人人都知道的怪癖,——任何人不得靠近三步之内。就连他最亲近的侍卫九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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