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松园,其实并不比积由罗寺更自由,可在雨后的清晨,站在树下闭眼仰起脸,风吹过,细碎的水雾散在额间,能闻到油松的清香味道,日光穿透枝叶的间隙,打在纤薄的肩上,融融的。
她想,在这里安身立命一辈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站在树下的人没有发现,晨起练功回来的他,在廊下略微停顿的脚步。
待她发觉,回过头,他却已走远,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过的蟠虺袍角。
除夕夜,一家人团坐,平日一贯严肃的父亲也会难得的露出笑脸,耳边是幼弟幼妹叽叽喳喳的拌嘴吵闹声,母亲意有所指的提起旁支一个堂兄日前喜得贵子,见缝插针与他提起亲事来。
唯有耐着性子听母亲唠叨,无外乎什么子息传承,起续门庭总总,他心下烦躁,可又不得不面对一些事,最后好歹松了口,才终于借口逃脱了。
成亲,似乎是每个人都不能回避的一件事,于他更不例外。
可他习惯了独行,很难想象能有一个人和自己休戚相系,他要做的事太多,很难有多余的精力去负担另一个生命。相敬如宾,是他能想象出的自己婚姻里最好的状态。
独自回到松园,经过穿堂时,眼角瞥见她独自趴在花园一角的石桌上,收回视线,本意视若无睹,可走了几步又缓缓停下。
柔软的宣纸静静铺陈在石桌,上面绘着美人图,线条还略生涩,她迭着的双臂,压住纸的一角,冷白月光下,她紧闭着双眼,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水光,他听见她呢喃自语。
阿娘。
他垂目凝望,片刻,静静坐在石桌的另一边。
孤寂原不择年纪,他们一样孤独。
过了新年,他便要回军中,她忙前忙后给他收拾行装,看上去真像一个侍女。
他离家那天,她听话的站在松园门口送他,他走出很远了,鬼使神差地回头,看见她还站在那里,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见他回头,顷刻就换上笑颜。
军中的日子过得飞快,每天都很辛苦,到了晚上躺在大帐里,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渴睡,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还在过着军备筹措和一幅幅布防图,完全松懈了神识,蜡黄的羊皮卷之间,毫无防备的,突然染上一抹新桃粉,刹那间,原本睡思昏沉的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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