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抵在牢栏上,瞧着贺章之越来越近的身影,他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有本事进来的,九如,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知道咱们许久未见,还带了酒来!”他说着好听的话,献媚又低三下四。
从牢里的窗户透射进来的阳光打在贺章之的面上,一半光亮,一半阴暗,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宋衍庭,贺章之微微侧脸,将自己的整张面容融入进黑暗之中,使人瞧不清楚他的神情。
贺章之半蹲下来,月白色的衣裳沾染了牢里的污浊,令他微微皱眉。
他手里的那坛子酒就放在牢栏外,贺章之伸出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掌,道:“把你的瓷碗给我。”
宋衍庭赶忙拿来那脏兮兮的瓷碗,他看见贺章之那干净白皙的手心时,神情复杂,他憨笑道:“你别嫌脏,没得办法,牢里就是这样儿。”
拔出酒塞子,将瓷碗里倒满,从最下面的牢栏里递了进去,贺章之说道:“很久没这样跟你静下心说话了,我记得在你年少时,咱们还爬上屋顶,举杯痛饮,喝得烂醉。”那时虽各自看对方不顺眼,但没有大仇大怨,因着亲戚的关系,倒也能喝上几杯。
宋衍庭垂下头,苦涩一笑道:“是啊。”然后一饮而尽,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他眼神懊悔不已,对贺章之欲言又止。
“九如...我有事想要求你。”
贺章之拎起小酒坛,仰头喝了一口,他眸光深沉,笑了笑,道:“你想让我救你出来,对么。”
宋衍庭双手抓住牢栏,激动地点着头,“对!只要你对顺天府尹说一声,他绝对会卖给你面子的。九如,就算我不杀了崔雁儿,她也活不久了,你懂我意思么?”
贺章之对他招招手,宋衍庭将脸贴的更近,他身上臭哄哄的,隐隐约约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大概和他耳朵上被崔雁儿咬出来的伤有关。
贺章之眼神深邃,他抓住了宋衍庭的衣领,哑声道:“我凭什么要救你?凭你曾经与苏琦有私情?宋衍庭,不知道有没有人曾对你说过,你迟早都会因女人而死。如果不是你和她的私情被我得知,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跟你作对?又为何费尽心思将你之置于死地?宋衍庭,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争取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他的另一只袖口里滑出一把匕首,贺章之紧紧地握住它,因为揪着宋衍庭衣领的缘故,他根本没有机会反应。
所以,只听见“嗤”地一声,匕首狠/狠/地/插/进/他的心口,贺章之望着他逐渐失去光亮的眼神,扯唇笑道:“安息吧,禄沛。”
就权当做我们朋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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