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流失,他瘫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
有风来了,莫咽使劲喘过来一口气,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让他骇然:
母狼倒在地上,被人的腿死死踩着,不时呛出一口血沫,它的身体在痉挛,肚子上和前胸有三个血窟窿,正在往外冒着血。黑土地上是大片大片的红,莫咽看着母狼身边蠕动的几个血红血红的小rou球,竟然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它怔怔地抬头去看,一个男人粗糙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个男人抽着烟,手上抓了只挣扎不已的小狼,然后他朝着地上狠狠一摔——
小狼蠕动了几下,没死透,男人把狼又抓了起来,吞云吐雾地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他笑嘻嘻的,又将手扬高,再狠狠摔下。
男人身边的大狗“汪汪”叫着,低头去嗅地上躺着的小狼。
莫咽浑身冰冷无比,求生的欲望让它惊恐地挣扎起来,然而踩在他身上的脚松开,一只人的大手把他拎了起来,两只红红的眼睛皱着眉看了几眼,突然笑逐颜开:“啊哟!就是这只!”
另一只大手接过莫咽,“我就说嘛,不枉此行啊——”
“这回是真值当了,这几张狼皮也比不上一只进化狼赚得多。”
“这次下手可比老六他们快,”男人摸了摸狗头,“还是阿豪的鼻子灵!”
哗啦啦——
树叶婆娑,风割着莫咽的脸在往后刮。
莫咽喘的很厉害,它没日没夜地跑着,疯狂朝前方的未知冲去,脚在流血,指甲也裂了,但它依然无法停下。身后人的叫喊和狗的狂吠让它心惊胆战,头上不时飞过几只秃鹰,算到今天,它已经跑了两天两夜。
会死在这里吗?会被人抓住,然后剥皮吗?
它的脑海里依然是母亲死去的样子,以及被剥了皮后的几只红色的小rou球……它甩了甩头,疯狂地跑着,只有跑下去,跑下去才有希望,才能活着。虽然活着对它而言,对一只脱离了狼群的幼狼而言意味着更多可怕的事情,然而它依然选择去活着。狼的目标太纯粹了,求生欲几乎是它的本能。尽管它很怕,又怕又饿,它的喉咙太干了,甚至能清晰到感觉自己气管的存在。它没日没夜地跑下去,透支的满嘴都是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