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她耍无赖了?这里有个更会耍无赖的。
“沈行在,言而无信,非君子行为。”苏木弋他。
沈行在无奈叹了一口气。让他给她讲故事,于他而言难度太大。
“那还是换成明天不喝药吧。”苏木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他一时失笑。
两人这样一坐一躺许久,沈行在终于开口。
“从前有个小男孩,父亲是战神,母亲是商贾之女。男孩自幼在边境长大,颇善骑射,也会舞枪弄棒,是个不世的天才,城中人皆很喜欢他……”
苏木又翻身回来,“当真不是上房揭瓦,让城中人皆很头疼?”
沈行在笑笑,继续道:“男孩原以为待父亲老后,解甲归田与母亲云游四海,那时他能继承父亲衣钵,成为新的战神。”
“可惜战神并非战无不胜。皇帝为建行宫,父亲麾下大半人被借调离开,那一战起时,战神终究未能再次以少胜多。前有强敌,后无援兵。父亲战至最后一刻,母亲将父亲部下的妻儿安顿好后,同他死在了一处。那男孩也被父亲的部下拼死护送出城。为骗过追兵,男孩的同伴穿上他的衣服,将敌军引开,也牺牲在战场上。”
“所有人都死在那一战中,唯独男孩苟且偷生……”
午夜梦回,除了战场狂肆的血沙,就是父母决绝的眼神。从前在父亲面前数落他带坏自家孩子的叔伯,一个个倒在他面前。昨日尚在嚷嚷要建功立业好衣锦还乡的士兵,眨眼连尸首都寻不到。
死去的人不是最痛苦的,活着的才是。
苏木躺在床上,听着他平静语气下的颤抖,忽然坐了起来。
盘腿面对着沈行在,身子往前压,然后抱住他。
小姑娘的身子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将他怀里占满。
有模有样地拍着他的背,道:“这不叫苟且偷生,正因为还活着,才能承先人遗志,竟未竟之事。他们救你,是因为只要你还在,他们所希望的,就依旧有实现的那一日。北豊终究会如沈侯爷所愿,也在慢慢如你所愿。”
她安慰人的样子还有点笨拙,见沈行在一动不动,也不吭声,有些放心不下,又挣扎着准备起来,却被他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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