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金暄柔因病耽搁了行程,吉时不可误,明日,明日便是封后大典。
沉季同置身夜色,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该何去何从。
元靖他……又会如何对自己?
公主的膳食送到,丞相的营帐却是空的,下属提着食盒,对着天边一袭白衣的人影大喊了几声,结果却见那白影越走越远了。
喜全是槐公公的小徒弟,刚过十五岁生辰,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两个字:机灵。
嘴里嚼着rou,擦擦嘴凑到丞相帐前,问来人:“丞相还没用饭?”
那人超远处扬了扬下巴,眼瞧着那小白点就要消失了,“许是近乡情怯没有胃口。”
好,喜全记下了,掏出随身准备的空白册子,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舔舔笔尖,录上:申时至戌时叁刻滴水未进 入夜寒凉 衣着单薄 独步深林。
正写着,听见一阵嘈杂交谈声声,正是几个将士商议着去寻丞相。
于是喜全又记下:叁人寻之。
叁个大汉没说服丞相,败兴而归。
喜全:未果。
入秋的天儿是真的凉,喜全特意多穿了一件外衫,蹲在两个营帐中间的小角落里注视着丞相消失的地方。
连续去了叁拨人都被遣回来了。
喜全心道:莫非丞相在林子里吃独食?
不然干待着多无趣啊。
想着想着喜全便从胸口处摸出了一个野果,在衣襟上蹭了蹭,一嘴下去咯吱啃了一大半。
最后一波去寻丞相的人刚回来没多久,喜全便看到了远处的隐约出现的白衣,再一会儿后看到了白衣男子手里执着的树枝,树枝被点燃,火星只有黄豆大,还一明一暗的马上要熄灭了。
喜全认真思考,借着隔壁透过来的烛光,摸索着记下:亥时独归 夜浓 误将枝丫做火把。
随后远处响起扑通声。
喜全记下最后一个字: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