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路程很赶,为了不等隔天下一班周日的船,我们两人晚上挤睡在一张一米半宽的床上。
好几个晚上我睡不着,望着他单薄的背,很想伸出手去,他因药物睡得极沉,若触碰他,他也不会有知觉,但我只是和他背对背的侧卧着,从未逾距。
我感到呼吸困难、缺氧、正濒死。
躯壳死去的过程中,我的灵魂空前活跃,感受到了活着时不会有的生的挣扎和喜悦。
绝大多数历历在目的回忆都是关于他的。
美惠的遗书之所以留下富酬的名字,我猜是不忍心让其被火烧掉。
我睡不着,他依旧沉睡着。我似梦似醒的倚坐在床头,估计这艘船何时靠岸。
他现在多病无依,我大可阻止他眼睛康复,带他辗转于一艘又一艘轮船,把他永远困在海上。
只要我做就能得到,但是,我究竟想得到什么呢?
忽然床随船晃动倾斜了下,距离缩得更短了,他翻过身面朝我,无意地几乎闯进了我怀里,眉头微皱,眼睫湿漉漉的,做着必然会遗忘的梦。
彼时彼刻所有念头都灰飞烟灭,我不祈求他的梦中有我,而那之后,每时每刻,我都处在怀中有他的时间。
我的原罪像一条长蛇绞紧了我。
表面上我有选择的权利,身后全是退路,实则自我背井离乡追寻而来,就注定了什么都得不到,已有的也失去。
我于痛苦与欲望之间徘徊,被自己偶尔闪现的阴暗念头吓到。
后来我想明白,这里面没有爱的问题,因为爱充满我的时候,我是宁静的。
要以何种方式爱,我其实已有答案。
他给过我不止一天,不止一个吻,不止一个拥抱,很多东西存在过就够了,不应希冀更多。
只是这样,终究心有不甘。
星期五,富酬预计星期五将恢复视力。
届时他睁开眼看到我,我可以坦白告诉他我的付出和牺牲,他可能会责怪我说谎,会愧疚,会感动,会同我在一起,唯独不会爱我。
我离开了。
我离开的原因就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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