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塞壬摇头不语。他当然知道他们在哪——他们在水底下，等着勇士们的救援呢。一想到自己要救的是谁，他的心情更阴郁了。

比赛开始了。塞壬灌下一瓶水下呼吸剂，脱了外衣，里面是一身定做的橡胶连体潜水衣，走进水里。二月的湖水还很冰，刺骨的冰冷潜水服挡不住。不过温暖咒很容易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注意着，等哈利没入水里的时候也沉了下去。

脚蹼让他可以很轻松地跟上哈利。为免夜长梦多，他游上去拍拍哈利的肩，然后指了正确的方向——在此之前，他早已下水打探过地形了。

一路顺利，哪怕有那么点儿小麻烦，塞壬也能很轻易解决。二十分钟左右，他们就到了人鱼聚居区，人质正被绑在那座巨大人鱼雕像的底下。

塞壬踟蹰不前了。那里有他曾经耗尽全部心力去爱过的人。直到现在，哪怕遍体鳞伤，他依然没办法说，那个人不值得他爱。哪怕已经没力气再爱下去了，他依然没办法说，他已经不爱了。

他恨他，恨他让自己束缚了自己的自由，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然后还可以微微扯出嘲讽的笑，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地走掉。他恨他毁了自己的一切，让自己跌入泥淖折断羽翼，陷入如今的绝境。他恨他那么毫不在意地利用完自己，然后就那么毫不在意地将他打入地狱。

可是，他恨得有多深，爱得就有多深。爱恨纠缠在一起，解不开。

多少次，他想要毁灭束缚了他、纠缠着他、侵蚀着他的那个人，可是……下不了手，他不敢靠近，以免情绪的剧烈波动，让他有毁灭世界的冲动。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去靠近他、碰触他了。靠得那么近，身体相贴，他根本无法忍受。他承认，自己是在恐惧着，再次受到伤害。哪怕明知道，现在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他的手，还在水里微微地颤抖，昭示着无法掩藏的内心。

那人披肩的黑发在湖水里飘拂着，随着水波荡漾，很柔顺婉约。他的眼睛闭着，眉宇间还带着刻痕，鼻子在阴影中显得特别硕大，嘴唇紧紧地抿着。这个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僵硬挺直的。塞壬知道他在假装昏迷，只要出了一丁点意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拔出魔杖，为保护哈利·波特而战斗。

不是为自己，永远不是。那个人，会为了哈利·波特将魔杖指向他的。

眼眶有些儿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流泪，只是庆幸在水中没有人可以看见。

尤其是，那个人。

人鱼的骚动打断了塞壬的思绪。是哈利，正打算用石头去敲开赫敏身上的绳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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