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我做事从来说到做到,绝无二意。”
沈怀霜半落在钟煜怀里,勾着指节,缓缓举起剑锋:“剑在我手里,我如今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平生剑被举起,剑尖离钟煜腰腹仅有分毫的距离。
钟煜像当年沈怀霜问他修魔门之术一样,反手握在沈怀霜背上,近乎抱着赴死的决绝:“那你便来。”
剑光凌厉地闪过。
沈怀霜用力,钟煜就由着沈怀霜用力,还是那样连躲都想不到躲。
可剑尖陡然一偏,又脱力般坠在地上。
钟煜反握住沈怀霜的剑,失声道:“沈怀霜,你为什么不下手。”
沈怀霜打断了他,低头不再看他:“我只是不想弄脏这把剑。你别自作多情。”
说完,他却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他为什么要伤钟煜又不杀他。明明杀了钟煜他就可以自由。
钟煜为什么还要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下手。
沈怀霜喉头滑动,面色苍白,喉头像梗住了一块酸梅,拼命咽下去,酸涩却从喉头一路往下,吞在他肚子里,却不能被消弭。
天际飘落小雨,很快,雨水密集而下,打湿了沈怀霜的面庞。
沈怀霜闭上了眼睛,任凭这第一场春雨洗过他浑身的血迹,他靠在钟煜怀里,垂着手,再不抱他,指节却在雨水滚落时动了动。
两个人沐浴在雨幕中,却没再推开彼此。
他这辈子没那么困惑过,突然间好想抓住什么东西,带他从泥潭挣脱。
现在他想起自己初来大赵时就觉得无力,他连自己都做不明白,还去做谁的先生。
钟煜和他交颈而抱,他握过沈怀霜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咽下了喉头血迹。那手伤得不能看了,掌心破损,血肉模糊,鲜红一片,落在眼里,好像他自己也是疼的。
“你去和我上药。”
“我不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