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宫里,直到他十六岁,随着父亲再次来到大宁宫。
他又一次见到了黎冬伊。
只不过,他这次穿着囚服,没有了先前衣着光鲜的模样,他坐在大宁宫后面的石阶上,好像感觉不到自身的困境,对着四方天地的蓝天白云,红墙黄瓦,和一位赏景的诗人没什么区别。
他在认真地看一张照片,边角都揉皱了,上面是一个素面朝天,眉眼弯弯的校服少女,背景的横幅是青年音乐会表演。
“这是我的女儿,她拿了古筝比赛的第一名,可厉害了……”黎冬伊看韩刑好奇,向韩刑炫耀着,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骄傲。
也不管韩刑耐不耐烦,黎冬伊谈起女儿就变回了一位普通的父亲,话语里都是对女儿的溺爱,“韩让有个好儿子啊,不过我还是喜欢女儿,儿子太皮了,女儿可爱又省心,对了,她叫簇簇,你这小子可别打歪主意想拐跑她……”
可知,韩刑在听到“簇簇”两个字时,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心脏都一阵麻痹。原来,原来,她也叫“簇簇”……一瞬间他就想起了当年那只为他衔来信纸和毛笔的灵慧鸟儿。
韩刑整个人还在愣怔着,黎冬伊趁此时却把照片塞进了他手里,原来是警卫来找他了。黎冬伊却笑的潇洒,“小子,你看这大宁宫,像不像一座四四方方的牢笼……到底是谁坐牢还说不准呢……”
他攥紧了手里的照片。后来他得知,黎冬伊贪污受贿,被关进燧狱,从越州州长变成了阶下囚。
韩刑确实是个混蛋,没认识簇簇之前,和小冕有的一拼。他人生里把叁样事玩的最精,赛车,打架,射击,和他玩到一起的,一个个都是抖一抖满身红尘灰的妖孽。
亏的他托生在韩家,高门出身,被韩让拿棍子打了好几顿,脾气犟的要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又是泼天的胆子,刀架在脑袋上就没怂过。
他十七岁去了中都当了一年交换生。中都地下有个打黑拳赌博的地方,叫破杀俱乐部,韩刑也在那里打过拳。有些拳手是家族私下培养的,专门到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靠赌拳捞金。韩刑当时锋芒毕露,隐去身份刚打出名气,收到了很多家族的邀请,他都拒了。被几个疯狗记恨上了,在一次对打中被暗算差点去了一条命。后来韩刑揪出了背后主使,正大光明绑了他,在一个废弃车场废了他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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