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引线,手指修长,那针线在她的手中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她那般瘦,从燕询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一段优美洁白的颈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带着平静安详的气息,空气里有清淡的药香味,沙漏里的沙一丝丝的滑下,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针线穿过衣衫的沙沙声。
突然,纳兰手一抖,开始轻轻的咳了起来。
起初,她还在竭力控制,可是渐渐的,她越来越控制不住,声音越来越大。燕询皱起眉来,伸出另一只手,为她轻轻的拍着后背,一边拍一边叫道:“拿水来,快点。”
文媛急忙跑上来,燕询接过茶水,为纳兰喝了一口,慢慢的,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脸颊潮红,眼神却越发倦怠。
“没事吧,用不用叫太医?”
纳兰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用了,老毛病了,歇一会就好。”
“这衣服今天别补了,等你猪神好点的时候丹补吧。”
纳兰也实在是累了,就点了点头。
燕询脱下外衣,交给文媛,嘱咐道:“等你家娘娘精神好的时候再补,这几天不许拿给她。”
文媛开心的直点头,心道五年了,老天终于开眼了,皇上也知道心疼娘娘了。
燕询穿上大裘,对纳兰说道:“朕先走了,你好好歇着。”
纳兰点头,燕询转身就往外走,大殿的幔帘一层层撩开,一步一步的隐去了他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纳兰突然间觉得那么心慌,像是心里长满了野草,突然高声叫道:“皇上?”
燕询一愣,远远的回过头来。
宫殿深深,他们离得那么远,就这样互望着,时间从他们之间穿梭而过,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还有那些他所不知道的,十年、八年x很多很多年。
“今天晚上,臣妾吩咐厨房多做几样好菜,皇上你,还来吗?”
燕询站在大殿中央,隔得很远,望着那个坐在床榻上的女人。
那是他的妻子,是他从未正视过,却真的在实际意义上帮助过他很多的妻子。
他站在那,就那么看着她,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她以前的样子,可是想起来的除了那满目珠翠x锦绣金玉,就只到下一片空白。而如今,她一身软白单衣,发无半支头饰,不施脂粉,面百唇青,瘦弱不堪,犹如风中残烛,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