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中,透亮如水晶的一道弧线,轻轻地注入酒盏。
轻幽的水声,恍若久远记忆中情人的呢喃。
酒香一缕缕地弥散开,沁入肺腑,未饮,似已醉了。
多好,这样简单的满足。
为什么在最美好的岁月里,却不懂得这道理,非要追逐无法实现的东西?
他小口小口地饮干杯中的酒。
酒意在体内游走,眼皮渐渐地发沉。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异样。
寒冷的感觉。
这世间,他最习以为常的就是寒冷,但是这冷,却微微地刺痛了他早已衰老的肌肤。
他睁开眼睛,看见屋角站的人。
黑色的披风将那人从头包到脚,他静静地站在暗影中,几乎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然而,他的人却像是一块冰,透着绵绵的寒意,连同他周遭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儇矩觉得这感觉似乎有几分熟悉,可是他经历的岁月太过漫长,他要在记忆中搜寻许久,才能捉到一点模糊的影子。
“你是……燝师弟?”
立刻摇头,怎么可能,如果那个小师弟还活着,也早该老态龙钟。而眼前的这个人,即使无法看清面貌,但那披风下包裹的是一个挺直而矫健的身躯。
“真不愧是大师伯呀!”
黑暗中传出一阵轻笑,那人向着烛光走近了几步,伸手除下头上的兜帽,向着目瞪口呆的老人躬身施礼:“清浚见过大师伯。”
儇矩眯起眼睛,将目光深深的深深的藏在皱纹之间。
眼前这张脸,苍白得仿佛从来未见过阳光,眉眼口唇都像是用浓彩画上去的,有种刺目的美。然而,老人留意的是那双眼睛,暗夜般的眼眸深处,闪动着一种老人熟悉的光芒。
清浚低头轻嗅酒香,“真是好酒!——这些年大师伯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吧。”他抬头,神情难辨,“都传说,大师伯早在五千年前一战身故,想不到居然在这里享受美酒。”
儇矩索性合上了眼睛。
五千年前,太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
清浚继续说:“大师伯昔年打通云路闯入五界,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族人间传说,大师伯当年发下的誓愿,难道都忘了吗?——要夺回我们的故土!”他顿了顿,轻笑,“看看这里,大师伯还真是夺回了‘一席之地’啊。”
面对嘲讽,老人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喃喃地说,“如今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剩下这几年。”
“哦?”清浚又朝前走了几步,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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