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是文,虽然手无缚鸡之力,来去都由老爷决定,可是,就这样悄悄的跟出来,没有行到“谏劝而止”的本份(问题是他劝得住嘛),回京以后不知要吃什么样的苦头,官方即使不过分追究,开祠堂请家法一顿竹板一月禁闭,是免不了的。
“天下文章。”有此二百年前承宗皇帝亲笔题匾,大离朝数百年风流菁华,似乎公认浓缩在了一个家族一个姓。文家簪缨世代,最为鼎盛繁荣时期一朝出过数十才子,近年族中凋零,唯长子文恺之五年前文场夺魁,十三岁神童之名著于天下。
少年得意,跃马春风,万千隆宠在一身。由是,他文恺之的行为言语皆为规范,普天之下都在观望。稍微出格一点,没有人肯原谅。——多少人在眼红“天下文章”这悬了二百年之久的金匾呢!
他当然不知道“寰宇主人”甚至把平乱印也出了手,否则,那是拚死也要赶往深山进行“谏劝”本份,全无此刻流连赏景,步月吟诗的雅兴了。
他信步所至,渐也离开半山亭,心里是想着应该回到南面他们此行在深山里暂栖的山庄,脚下却不知不觉向着从未走到过的北边走去。——柔风拂面,清凉遍体,月明星皎,单身只影,恰是寻幽揽胜时。
想到老爷为那蓝衣的少年或少女颠倒不胜的情状,微微好笑。自他成人起,便熟悉了他睥睨众生的傲岸,从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颠倒。回想龙华会上剑若惊鸿,飘飞若仙,确是举世绝俗的华美。但或许因为是男装之故,美则美矣,自己却无惊艳之感。——甚至有点不服气,——想当初跨马游街、御园领宴,他不也是果掷文郎,侧帽风流?
怀着淡然而漫无边际的冥想,他逐渐深入。江南的山,却有这样的深远和广广袤,千重叠翠,风一道,水一痕,化入峰中皆无形,那山色峰峦,却有了润泽容颜与鬓发的烟水气息。
明月当空,悠远清幽,虫鸟清唱宛如天籁之声,风中拂过每一片叶子的婆娑,仿佛拂过七弦的泠泠琴音,清新扑人。
隐约间,有一丝特别的声音随风传来,尖锐,冷厉,忽远忽近。
这声音夹杂在大自然温存诗意的天籁之中如此的格格不入,文恺之微微皱了眉,一道巨大的阴影划过他上方的天空,遮住明月流云,黑暗压顶而来。文恺之一抬头,巨鹰狰狞凌厉的眼神正对着他。
“呀!”文恺之骇然出声,他从未见过这么体积庞大的巨鸟,神态凶恶无比,仿佛随时伸出钢爪置人于死地。
然而大鸟只是绕着他头顶上方飞旋了一个圈子,在它后面闪出一个黑色身影,全身隐没于臃肿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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