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台留步!”她拦住那二人,满脸堆笑地行礼:“方才闻得二位公台言语提及京城,我家中有亲戚在左相府,故追上来一问。”
那二人对视,面露诧异之色。
“左相府啊,”一人捋着胡子连连摇头:“听说连柴房里打杂的仆役也没放过,你那亲戚,恐怕……”
“这童子,这些事你父母才该知晓,说了你也不明白。”另一人朝灰狐狸挥挥手:“别问了,回去吧。”
说罢,两人摇着头走开了。
灰狐狸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又将目光投向我,片刻,扯起一个笑:“阿芍,嗯……幸好阿芙已经送走了。”
我看着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卡着,勉强地点了点头。
送走阿芙的事,是妖男做的。
我落水之后没几天,父亲在府中设宴招待几位朝中大臣。到后苑赏花的时候,一名叫什么大将军的人许是喝多了,看到路过的阿芙,两眼定定地,出了神一般。
父亲向来心思通达,当晚就将阿芙送到了那个大将军的府上。
据说当时阿芙哭哭啼啼,激烈之程度,与第二日见到她那个抚州表兄的欣喜程度相当。只可惜我那时被前生的事搅得失魂落魄,她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没有相送,只托妖男把我那些剩余的钱和一封书信给了她。
阿芙以前跟我识过些字。信里,我言简意赅,把自己的心意都告诉了她,让她不要牵挂。据妖男回来说,阿芙和她的表兄乘着车走的时候,那哭声隔着半里路还听得见……
灰狐狸说得对,至少阿芙没事。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却还是藏着好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回去吧。”一个声音传来,我转头,只见若磐看着我,目光盯着我的脸。
我点头,片刻,随他们朝来时的方向。
回到山林里,又是雷雨如注。好不容易回到宅院,三人已经成了落汤鸡一般。
一番忙乱,我们换上干衣,在庖厨里生起了火,外面已是入夜时分了。
今日着实疲劳,灰狐狸和我说了一会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却一点也不想睡,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坐了起来。
市集里买的布被打湿了,还没晾干,做衣服是做不成的。许是思索的太多,脑子又开始阵阵地发胀,我想了想,起身朝隔壁的屋子走去。
夜色沉沉,雨还在噼噼啪啪落个不停。
我在檐下躲闪着,快步走到屋前,推开门。
黑暗中,我听到那呼吸被惊起的声音,忙道:“若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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