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陵让秦山送了盒烟上来。他抽出一支叼着,过了一会儿牙根痒痒,简直想咬碎纸卷,把烟丝嚼嚼咽了。
从得知王照安的行踪到她出现在眼前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刚听到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抗拒,甚至希望那是假的。
王照安在他身边度过了整个四季,她成了一个原点,新的纪年,两年里如影随形。他在湖畔别墅里寻求一时的乐不思蜀,推开窗户却是叁月的夜风,五月的紫藤,七月的雨水和岁末的漫天烟花和纷飞大雪。
直到两个月前,他想出了好办法:和湖畔别墅那位生个孩子,用孩子的第一次啼哭、翻身、走路、说话标记时间。孩子的每一段成长捎带着湖畔别墅那位将会成为他生命中新的里程碑。
他相信这件事不难做,既然用十年割舍了对肖媛的执念,只要再过十年,王照安又算什么呢,他才不会记她一辈子。
可偏偏这个时候听见王照安的消息,他独自在办公室待了一下午,最终还是不能当作无事发生。就像鲨鱼闻见血腥味一样,他内心躁动按捺不住,非要寻过来一探究竟。
站到电梯里时,他面向轿厢壁检查衣着仪容,怒气以外又翻出陈旧的念头,一个两年前就被证实为愚妄的念头:他送她平安远离,两年后会有带着思念的重逢。
当然,能让他顺心如意的那就不叫王照安。
王照安方才的话说得很明白,就是铁了心要走,计划做得详详细细,备选计划之后还有备选计划,一层套着一层,和深历世故的贺家人都能打个平手。哪怕是被人困住,哪怕又是自损八百,她也能强撑过去,不再联系他哪怕一次。
瘫坐在地上的王照安胳膊微微发颤撑起身子坐在沙发侧边的短榻上,目光与周广陵的肩膀保持水平。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几分钟,周广陵说:“你去收拾一下行李。”
王照安像被灯光晃着了似的,轻轻眯了一下眼睛,周广陵又说:“会有人帮你退房、辞职。”
“然后呢?”
“回锦山。”
二十八寸的大箱子头一遭被真正使用,从杂物间推进主卧,王照安木讷地在坐在床上迭衣服。两手习惯性地在迭好的小衫上拍了拍,她凝视着小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和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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