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日,清晨的皇城沐浴在晨光中,其中殿檐斗拱,额枋,梁柱上装饰青蓝点金,高高的大殿层层迭迭的耸立在汉白玉台基上,恍若九霄天宫。台基上的铜鹤和香炉正向外吐着缕缕青烟,檀香扑鼻,使人不由得心生肃穆。
殷朝规定,文武百官每天拂晓到奉天门早朝,皇帝亲自接受朝拜并处理政事。
苏澈为了按时听政,不得不每日于卯时前起床,本是心力交瘁,可还不得不耐心的听着底下朝臣无休无止的争吵叱骂。
工部尚书裴严正在下面唾沫横飞的伸张正义:“启奏陛下,先前黄河决堤,修堤坝征集民工都需要经费,户部却推诿扯皮,不予调拨。如今早已入不敷出,敢问这户部如今已经是形同虚设,就不觉得愧对天下百姓?”
户部尚书江眠是个富态的中年女人,她不慌不忙的咳嗦一声,慢悠悠道:“非是老臣不拨款,陛下明鉴,工部对赈灾款项历来中饱私囊,层层剥削,等灾款落到百姓手中早已不剩凡几。”她眼神凌厉,话语中意有所指道:“如此,便是拨了款又有何用,白白浪费国库罢了。”
“你,你.......”见她竟然敢倒打一耙,裴严气的胸腔直震,手指颤动指着江眠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无非是官员的问题嘛。”冷眼旁观的柳丞相‘适时’的站出来,眯缝眼一弯,嘴角也勾起一个和善的弧度:“陛下,老臣倒有一个法子。”
苏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表演,心中冷笑不已:“准奏。”
“听闻忻王殿下在塞北戍守已久,功勋卓着,治下严谨,不如将其召回管理黄河洪水一事,如此既昭显陛下与忻王姐妹情深,又可解决当前困局,臣以为此乃上上良策。”
苏澈的手指紧紧地嵌进龙椅上的纹路,果然,只怕柳丞相早就谋划已久了,就等着今天这一出。
忻王是柳太后亲女又天资聪颖,本是帝位的最佳人选。谁知先帝日益病重之际,发现她心术不正,阴鸷乖觉,贪图享乐,只懂玩弄权谋而不知心怀天下苍生,故忍痛放弃忻王而立皇长女苏澈。
谁知先帝猝然崩殂,朝中尽是柳相爪牙,而原主资质平庸,作为守成之君尚且不过差强人意,遑论应对如此险恶的朝局?如今苏澈接了这个烂摊子,发现朝中除了几个先帝临终前亲任的心腹元老,她竟无一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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