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跑着回家,就想给我娘吃,可是,才出东门,那司马腾就抓走了我们城里所有的羯人,把我们卖到阳平家奴隶,我一路吃着草皮逃了回来,可那个时候,母亲……我的母亲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啊,我们交重租,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征去打平乱,就因为我们是羯人吗?”
“这位兄弟,你错了,”旁边一个男人仿佛被勾起伤心事,悲声道,“那里司马腾没有军资了,说是抓胡人贩卖,可是你们才多少青壮啊,他把我们晋人也抓了,我被卖到了邺城,阿弟却不知被卖到哪里了……”
说到痛处,两人抱头痛哭。
民族的隔阂,先前小小的冲突,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消弭了,大家诉说着自己的凄苦,发泄着心里的悲痛。
崔鸢听着脸上发烧,弱弱道:“我,我们买的奴隶,都是这么来的吗?”
崔涞皱起眉:“部分是了。”
而这时,静深已经站了起来,她高声道:“是的,我们都饱受颠簸,无家可归,如今,我们来到了这里,有了粮食,有的土地,有了温暖的火炕,麦子已经发芽,明年就能收获,我们挖了沟渠,我们建了磨坊,我们有了新家,是不是?”
“是!”
“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不想再逃了,是不是?”
“是!”
“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是不是?”
“是!”
“你们有了锄头有了镰刀,再有敌人来了,我们该不该拿起锄头,把他们打出去?”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