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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张幺幺抬起头来,晦涩的眸光渐渐笃定,吩咐众人道:“都收拾歇了吧,有事明日再说。”又对流茴道:“明日你早些安排好车马,我要出府。”
流茴忙应下:“是。”
这晚张幺幺一直不曾睡实,中间也不过迷糊了一会儿,便又睁开了眼睛,等到外面天光微亮,她便起床洗漱,用了几口早饭便出门了。
她去了兰台巷。
邹氏说起裴家的事固然是想看她笑话的,但也因此她才得知了自己家和裴家的恩怨。
其实说起来张家和裴家算不上私人恩怨,一个是为了朝廷为了圣上尽忠,一个为了保住家业而反抗,归根结底就是一场朝局的博弈。只不过张家是赢了的那个,裴家输了,因而蹦跶的最厉害占地也最多的裴家,便成了第一个要牺牲的。
有对错吗?无法论对错。
但几十上百条人命,又如何能轻易用对错二字来衡量呢?
死了的便死了,活着的却要永世痛苦,永世仇恨,永世不得安宁。
她如此清楚,因为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郁林肃经历的与她又有什么不同?
她不知道郁林肃在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但就在方才,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换做自己,是绝对做不到像他对自己一般去对待他的。
同样是被鲜血浸泡过的人,为何她的心已经冷硬腐烂了,而他还能嬉皮笑脸的接受她?为她付出重重努力。
她想不明白,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往后的人生里,她该如何面对他?
首先她打算找王伯详细了解下当年裴家的事。
谁知到了兰台巷,王伯却出门了,照顾王伯的小厮说府里没事的时候,王伯总爱外出走走,有时就在附近,有时也走得较远,外出十天半月方回也是常有的事。
张幺幺有些遗憾,只好吩咐让王伯回来了来告诉她一声,小厮忙答应了。
回到侯府,她先去看了临安侯夫妻,二人的状况都不算好,曹氏依然卧床静养,她去的时候荀氏带着真茵依然守着她,荀氏拿着针线框子正和李嫚坐在一起绣什么,两人瞧着愈发熟稔。
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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