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年笑兮兮的,没有犯法的觉悟也没有瞒骗的意思。
“为什么想开夹娃娃店?”至少现在的生意是合法的,全炁在意的是现在。
余有年盯着全炁的眼睛看,对方没有闪躲,坦荡直白得可怕。余有年笑了不自知,抬手点了一下雪娃娃的胡萝卜鼻子,问:“你知道你出生那会儿我多大了吗?”
全炁摇头,上前一步,手指张开虚拢,抓了一把空气。
余有年瞇起眼睛:“小学二年级。”
仔细推算能算出余有年大概的年龄。全炁正专心推算着,余有年伏至耳边说:“那一年我爹娘被关牢里去了,我就想,夹娃娃机的爪子能不能把他们夹出来。”
那一次余添和何文犯的是诈骗罪,余有年不清楚详情,他没有参与,躲过了一劫,只是听爷爷奶奶谈话间聊到“骗了几千块钱”。他那个年纪的孩子普遍对钱没有概念,但余有年清楚几千块钱足够令他父母在外面生活两周。
老人只带他去探望过父母一次。危险等级低的犯人会面的地方隔离措拖没那么严,只隔了一块玻璃,就像余有年喜欢的夹娃娃机那样。之后余有年提起要去看父母,爷爷奶奶都说他父母死了。年纪小对死亡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加上余添何文时常失踪,余有年只当“死了”是长时间不见面。果然,几个月后余添跟何文就“复活”了,来接走余有年。
走的那一天爷爷奶奶一人拽住余有年的一只胳膊,问长得像根蔫豆芽的孙子:“你要跟咱俩老骨头过还是跟他俩过?”奶奶的手指尖而长,像一把能破山河的神剑,只是这剑指着的不是山河而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妇,余有年的父母。余有年懵懂地走到余添和何文的身边,对着照顾了自己几个月的老人挥挥小手说:“爷爷奶奶再见,我下次再来。”
这个“下次”“下”到了余有年唸中学,“下”到了登门不能入室。
“货齐了,你点一下。”
老板娘单手抱娃,把好几袋玩偶放到余有年脚边,他抬手想点算一下,发现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全炁握住了。他换一只手去点货,数量无误。“我等会儿来取,先放你这儿。”
“行嘞!”
余有年带全炁在批发城里左拐右拐,手腕被温热了一路。
“我的生活很平坦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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