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十碗分作十五碗,连连道歉,这才掩过了今天他们些许不虞。
丢脸也就罢了,只是偏在池小秋面前丢脸,江娘子只觉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只是人群散后,她再往榆钱树旁边一瞧,早就没了池小秋的踪影。
江娘子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准备好了,要将今日过来拿钱的婆子好生叮嘱一顿。
明明前几日送来的样菜事事妥当,怎么才几日功夫,就越来越不如以前了呢?
池小秋半点没察觉她千回百转的心思,她溜达了这几天,这不是来看江娘子铺子落魄了不曾,已经落不到自己手里的钱,何必再去在乎它?
福清渡正在曲湖东北岸,从隔壁市镇运来棉布与生丝的大船多半在此停驻,渡头附近两三条街上镇日镇夜地喧闹着。
船多人也多。
有钱的,从各地涌来涌去的富商豪甲,到他们随身带着的帮闲,掮客,花娘,或是凑分子的行商,到了这里都要上岸,专往安华桥附近的酒楼瓦肆里或是谈生意,或是消遣寻乐。
没钱的,从船上的丫头小子,厨娘当家的,船工船娘,到每日等在渡口抗东西度日的帮工,便直接在福清渡边上的脚店或小摊上,寻个地儿果腹休息。
开门一张口,无食无饭寸步难走,因此福清渡边上,出息最好的就是卖吃食的。
既然如此,要在这里摆摊子,连打点到摊费,一月也得近十两银子。
若是放在池小秋刚来柳安镇时,她大概觉得这里的人是要疯了。
但在福清渡混了半月,她眼睛可不单只看得见酥鱼,与人闲聊的时候,听了许多故事在肚里,知道有运气好的,行商一趟下来,若赚了便是几进华舍,若赔了便是身家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