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哪怕龚姨娘勃然变色,他都不曾有过多余的情绪,只是将自己拿到的所有证据,一桩桩一件件,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姿态,尽数呈了出来。
周大老爷没有到了这个份上还能泰然处之的本事,指着钟应忱方破口大骂两句,便让喝令堵住了口,只能呜呜作声,拿着要杀人的眼神死盯着钟应忱。
此刻连堂上的人都看出了不妥之处,钟应忱同平时相比,太过激然,而周大老爷刚才叫的那句“孽子”又好像指示着什么。
可去年,钟应忱的身份是皇帝使人对了黄册亲自查定,不管如何,都再翻不去波澜,只得将一些猜疑咽到肚子里,权作不见。
要帮同僚出脱,也没有引火烧身的道理,刑部尚书心中叹了口气,目示左右将周大老爷重又押了起来,去了堵口的碎布,却对他能分辩清楚不作什么希望。
果然,周大老爷又哭又笑,疯了一般。
“为何不早早将你淹了,大师说得果真不错,灭家克宅,灭家克宅,害了全家,害了全家啊!”
从早上闹到了晚上,本以为能顺利作结的案情,竟然又打了好几个结,转回到了周大老爷身上,刑部尚书两指按着太阳xue,断了要保周家的想法。
便是对不住周家,也并非他之过,自家人闹了这样没人伦的事来,还养出周大老爷这样的蠢货,他若敢保,下一个入狱的便是自己。
一旦想明白了,刑部尚书对着钟应忱的口气就和缓许多。一边命左右将周大老爷,龚姨娘都尽数押起来,一边对着钟应忱叹气。
“十几条性命,确是凄惨!谢家已敲了登闻鼓,告到了圣上面前,自然不能不知前后因由,便草草做结。我看此案,钟御史倒是查得详细,不知可有些别的线索,能将此事捋得清楚明白?”
他也能看得明白,这哪里是让都察院和锦衣卫来做监察,分明是顶着由头,让钟应忱介入此案。
既是要做个挡箭牌,倒不如更清闲些,且——
刑部尚书看了一眼方才那二人所跪处,不论如何,能做出这样事的人,着实令人发指,他听着已是灰心,倒恨不得将此事尽快砸实了。
此时虽有物证,却还缺了口证,瞧着周大老爷疯疯癫癫的样子,哪里说得清事来?他也不能将这样的因由呈到朝会上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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