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笑了笑,就低下头去。她扶着李剑弥的手臂,在偌大的司令府里慢慢地走,高跟鞋的鞋跟磕在石砖路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谢飞云轻声道:“我以前读日本的俳句,有这样一句话,我很喜欢: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她很慢地叹出一口气,“意思是说,我知道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李剑弥一直微微侧着头看着她,他耐心地等了很久,没有再等到谢飞云的下一句话,便问:“‘然而’什么呢?”
谢飞云笑道:“原句就说到这里,再没有后半句啦。”
李剑弥就也跟着笑起来:“夫人学识广博,懂得日语,只是您说与我听,我却听不懂,平白闹了笑话。”
谢飞云说:“我又哪里懂得许多,不过见过这一句,格外喜欢,便额外记住罢了。”
李剑弥因而感慨道:“夫人从前,家境想来也不差吧。”他才说出这句话,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立刻仔细注视着谢飞云的神情,生怕她对自己过于亲密的问题生出嫌恶,“……是我僭越了,我只是对您的过去有些……”
谢飞云却并没有生气。她说:“有些好奇是吧?”见李剑弥犹豫许久,仍是轻轻点了下头,谢飞云就又开始笑:“换做我是阿弥,我也要好奇,你家九姨太看起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好像谁家大小姐一样,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个物件,被人家强掳到司令府来了呢?”
李剑弥是亲眼看着贺玉璘把谢飞云强绑回盛京的,他虽然同情谢飞云的遭遇,却没办法对她施加援手,此刻听见她旧事重提,既尴尬又抱歉地道:“我没把您当作过物件。”
谢飞云轻轻笑笑,并不再提她与贺玉璘之间的这些纠葛,而是道:“我爷爷是光绪年间的举人,我小时候,家里还有些余财,因而读过些书。爷爷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他从不拦着我读书,还让我去和邻居学日语……我出生的时候,关东军就已经驻扎在奉天了,爷爷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多学习一门语言总是不会错的。”
李剑弥道:“令祖父目光长远,令人钦佩。”
谢飞云“哈”了一声:“可是有什么用呢?”她垂下目光,去看她与李剑弥投在地上的长长的影子,“我十一岁那年,爷爷去世了。我爹娘全都吸鸦片,家里的钱若不是爷爷把着,早就败得差不多了,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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