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摊摊手:“噢我的上帝啊,他还光着脚,嘴里叼着根折断的树枝。”
牛可清耸耸肩:“然后他走累了,扔掉手里的琴,拉下圣诞帽的帽檐遮住眼睛。”
古伊弗宁总结:“最后的最后,他用树枝在种着郁金香的泥土上留下一片痕迹,变成了我们眼前这幅画。”
凭着相同感觉的想象,这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句紧接着一句,顺口而出地创造了一场欢畅的臆想——
一位疯癫的艺术家在田野上即兴画画。
他们相视一眼,有种肆意又淋漓的默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皆用手捂紧嘴巴低笑,把声音压到最低最低,不打扰到别人,只有你我能听见。
就像美术鉴赏课上一对小同桌想到了好玩的事情,然后将头埋在抽屉底下偷笑。
如果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有一根天线,那此时此刻,他们头顶上的天线肯定收到了相同的频率,正如他们的灵魂,发出妙不可言的共鸣。
*
展馆里人影稀稀疏疏,三三两两,其中多数是成双成对的,自有自的世界。
有一对情侣站立在某幅艳红的抽象画前,相互依偎,侬侬细语,大抵是将这画想象成爱情的象征——
怒放的玫瑰。
牛可清和古伊弗宁细声谈笑着,经过那对情侣的身旁,两个人都蓦地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别扭,连脸上的笑意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特别是古伊弗宁。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异的尴尬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怀着点突兀的心思,他们皆默契地没有在那画前停留,只当是看漏一幅,心照不宣地走过去了。
走了一段后,古伊弗宁忍不住扭头,瞥了瞥身后那对亲密的小情侣,忽然觉得......
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