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街上川流不息,车里电台仍在放歌,司机把音量开得小。
藏在背后从不露面,忽然派人登堂入室,连敲门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这些反常,都在透露一种信息:天快塌了。
但普通人和天塌地陷似乎有着天然的隔绝,不然,为什么他们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车里弥漫着酸臭的气味,来自吕虹手中的容器,她抓握着镇静剂的废针管,揽了个看上去是家里浇花沤肥用的破塑料桶,她一路抱着桶吐,一旦反胃停止,就果断地把手往喉咙口塞,宽敞的后座位被她的自虐秀搞得狼藉一片。
车无声地滑进“亚洲植物研究中心”,司机是上次接她去山上找吕竹的那位研究员,到了一个入口,新的关卡出现,这位研究员果然不明白具体情况,让吕虹下了车,就没跟进去。
他说他没权限,需要另外的人为她领路。
那人在关卡处等候多时,领了吕虹就往幽径深处走,道路尽头,豁然开朗,绿荫退去,巨大身影露出真身。
在关卡时就能看到隐隐约约有个影子,植物掩盖的块块冷白,如幽灵一般,近了才发现,那是他硬蓝色的皮肤,和光头头顶。
这个拥有人类经典思想者姿势的人,每一处都有着人类的特征,又与人类极其不似。
他坐在方形石头上,双脚落地,没有纪念广场那樽身体的通天威严,还因一手支着下巴,佝着背脊, 显得更矮了,与那樽相比更是不足为道。
但吕虹脚步越来越慢地走向他,直到额头轻轻触到冰冷的石面,抵触他的膝盖,她就知道,这是等比身量的雕塑。
他一只没有支下巴的冷白之手,捧着一本书,那本书很长,卷帙浩繁,从他掌上垂下两边,一直垂到地面,末尾连接他脚踝,俨然由他身体的一部分延伸出来,形成完整的循环。
那是DNA链。
领路的人不忍催促,就在旁陪着她。
“他就在里面。”
她想过吕竹会在订婚仪式上闯祸,毕竟他的真实年龄只有十岁,小新郎上战场,晕头晕脑,一点就炸,把订婚也能搞得轰轰烈烈,一生难忘。
他可能不顺宾客意,和司仪唱反调,在休息间就和女友起争执,一个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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