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醒来后就成了这般谁人都不认,谁人也不让碰的疯颠模样。宋家把整个洛阳城能请的名医都请来看过,最后病急乱投医,连坊巷间行厌胜收魂的神婆都请进家中,敲敲打打闹了一阵,六娘子依旧没好,到如今已是第十天。
宋星遥蜷在床角,她的脑中混乱至极,像做了场漫长的噩梦。在此之前,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东都宋家嫡出的六娘子,年方十五正值天真烂漫,可似乎一夜之间,记忆如潮水般灌入脑中。
那噩梦分明就是她的一生。
她生于洛阳长于洛阳,没有去过帝京长安,可她却仿佛看到大明宫,看到长安的一百一十坊;她看到自己行走在长安坊巷之间,追逐着某个人的脚步,然后成亲、嫁人,成为那人妻子;她还看到自己的尸体倒在倾盆大雨里,胸口插着羽箭,一箭刺心连血都没流几滴。
那晚电闪雷鸣,就如惊蛰的这场瓢泼大雨。
十年的记忆汹涌而来,仿佛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她觉得自己像被鬼附了身,脑袋浑噩沉钝,可那“鬼”却又是她自己。
“六娘子。”孙氏身边的刘mama也试着唤了她一声,却换来她更加激烈的反抗。
宋星遥一掌拍开刘mama的手,粗着嗓道了句:“你别过来。”混乱的记忆中,刘mama已死,那眼前这位是人还是鬼?而她的生母孙氏也早已双鬓泛白一脸憔悴,如何是现在这般风韵犹存的面容?但还是不对,她明明记得,她今年十五,这里是洛阳,母亲依旧温柔,刘mama也还在……
错乱的记忆无法厘清,宋星遥头痛欲裂,只徒劳无功地把头埋进双膝间。
“这可如何是好?刘mama,您是积年的老mama,快想想办法。”孙氏红了眼,泪水夺眶而出。
刘mama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叹气,一边说些宽慰孙氏的话,待安抚了孙氏的情绪后才又道:“郎君接到京里的调令已经有段时日,为着六娘子的病耽误了不少时日,若再不上京赴任,怕是不妥。”
她口中的“郎君”,指的便是孙氏的夫君,六娘子的父亲,宋家长房郎君宋岳文。
“是要进京的,行李都打点好了,可遥遥现下这副模样,我如何带她入京?”提起这事,孙氏的愁眉锁的更深了。
蜷在床角的宋星遥却仿佛被那声“长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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