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明湛见了是他,明显怔忪了半晌:“你怎么——”她话到一半,忽然回忆起方才与卢云秀的那一番话,不由脸色一变,语气僵硬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敛好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来得比你早些。”他来时卢云秀刚从前门进来,他私下不便与贵门女眷独处,正想回避,结果又看见明湛从后门绕了进来。他不想惊动前殿的卢云秀,只好又在旁等了一会儿。
“那你——”
“嗯。”
这大殿总共不过这么点大,又没有旁人,以他的耳力若说没有听见,也没人相信。但听他这一声,还是叫明湛心生绝望,简直有种报应不爽、天道轮回的无力感,是以连说话的语气都低落了许多:“我方才是同她开玩笑的。”
她摆摆手,说完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干脆闭嘴再不说话了。好在谢敛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淡淡问道:“回去吗?我送你过去。”
大概因为他语气太过平静温和,实在叫人难以拒绝。走到后山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明月挂在松树上,显得山中格外静谧。
“你来过凤鸣寺吗?”身旁的人忽然问。明湛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这是在问自己,便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他抬手朝东边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小径指了指:“沿着这条路上山,看见一口泉眼,再顺着山坡走下去,会有一棵枣树,那枣子是甜的。”
明湛心里有些奇怪他忽然提起这个,但嘴上还是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谢敛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小时候去摘过。”
“啊,”明湛呐呐道,大概是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陪嫂子过来的时候吗?”
谢敛这回沉默了一会儿:“陪我娘来的时候。”
明湛直觉问到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刚想含糊着遮掩过去,他却已经主动说了起来:“我幼年父亲入狱时,家中也不太平,我娘就带着我和jiejie住到城外的凤鸣寺里,一边诵经,一边替爹祈福。我年纪小在寺里待不住,常偷跑去后山,有一回不小心滚了下去,好在被路上的树枝挡住,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