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模样,又觉得好笑。见她双手撑着窗台,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在心中叹了口气:“下来。”
“不下来。”安知灵自觉方才有些丢人,这会儿倒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思。
谢敛扣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就将人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怀里的人发出一声轻呼,等双脚落在榻上,抱着她的人却未松手。他身上有雪后松木的清冽气息,不知嫂子是从哪家香铺里买的香,味道倒是好闻。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脑子里乱糟糟的,手倒是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背。抱着她的人像是叫她这个动作取悦了,落在她腰上的力气松了松:“明日城里有灯会,你要去吗?”
安知灵这才想起,明日便是十五了。那会儿他在荒草乡,佯作醉酒困她在假山下的时候便说过,过年的时候,街上会有花灯,城郊也放烟火,他虽没去看过,但听人说应当是很热闹,还问她要不要一块去看。
如今她竟真来了长安,也有机会与他一道去看。
安知灵想到这处,也不由抿嘴轻轻笑起来,过了半晌才小声道:“你想去看,我陪你便是了。”
谢敛闻言轻轻勾了下嘴角,也未反驳。午间日头正好,透过窗扉,将一对人影拉得老长。
上元佳节,灯火如昼,长安街上人流如织。
寻常百姓举家出游赏灯,年轻男女结伴游湖。一些闹市中位置最好视野宽广的茶楼酒肆则多数被京中显贵包了下来,已占得一个好位置。
春来居二楼朝下看便是东市最热闹的一条街,一排排花灯挂满街铺;远眺能看见临街的河道,漂着一盏盏河灯。
二楼的小阳台上,站着两个男子。能在这种日子包下春来居二楼的,自然不是寻常身份,其中一个正是英国公府大公子卢玉轩。他今日披着一件黑裘,内里一身暗红色长衫,面色却是不佳,心思也不像在赏灯上。他身旁的男子穿得则要单薄许多,一身紫色襕衫站在风中神情相较之下则要闲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