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景年俯视着小易晚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这是隔壁姓易的小女孩,有时半夜了能听见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叫着“晚晚!我们可怎么办啊晚晚……”
当然更多的是听见男人怒吼着“拉倒滚蛋”然后砸桌摔椅的声音。
然而小女孩易晚晚似乎从来都没有哭过。每次见到她,她都是安静而沉默的。
像现在一样,叫了他一声景年哥哥,黑白分明的瞳仁眨巴两下又低下头去。
这声哥哥本该叫得甜腻,从她嘴里吐出来却没有小女孩的娇憨,倒是像一种试探。
试探他的态度。
他转身往房间里走回去。
没有人叫过他景年哥哥,听起来很是陌生,他分辨不出自己是什么态度。
小易晚不好意思整天往他们家里来,有时来了他也忙着修零件没有见到她,碰面的次数统共两只手数得过来。
但每次小易晚看到他,都会喊一声:“景年哥哥”。
他从一开始的陌生,到习惯,到最后会在经过她身边时慢下脚步,等待她抬起小脑袋轻轻地喊他。
后来,小易晚很久不来,才听说隔壁邻居夫妇离婚了,小孩判给了mama,已经搬走了。
他听自家向来不管闲事的奶奶提起时悚然一惊,开门望向隔壁,那紧闭的门扉后面早已没了声息。
他上一次见小女孩是什么时候?
他居然想不起来了。
小宋景年一只手扶着门边,一只手还拽着自家大门的锁,腿迈出去半步就僵住了。
过往的风从老旧的楼道里吹来,抚过逐渐成长起来的他。
到最后,她没有跟自己说过再见,自己也没有叫过她一次“晚晚”。
易晚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发,轻轻地,一下一下,沙沙的声音温柔地把她唤醒。
她睁开眼,看见mama粗糙枯槁的手腕,正从她头上移开。
她清醒过来,坐起身来扑到床边。
mama静静地卧在病床上,鼻子里塞着氧气管,下巴上满是红点一样的皮疹,整个人苍白无力,像一张被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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