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跟我说他叫秋水。
这对于我来说当然是个古怪的名字,在我有限的认知中“秋”这个字应该不是个姓,一个男孩子叫“秋水”听起来也有些好笑。
秋天的水,这名字只是短暂地在大脑中盘旋一阵就莫名带上了些缠绵多情的意味在里面。第二反应是《西厢记》中崔莺莺“望穿他盈盈秋水”,怎么想都跟这么个小朋友不太搭。但是鉴于我跟他之间相差十多年的年龄差我并没有对他这个网络昵称发表任何不恰当的评论。
还十分罕见地想到了自己高一开学时候,在灼热的空气和吱呀转动着的风扇声音中对班上所有半生不熟的脸孔做自我介绍。
我不知道家长都是按照什么方式来给自己小孩取名的,有些人的名字简单以及重复率高到好像闭上眼睛就能把他忘记,有些人的名字复杂到要费劲心思才能记住他的脸。我在初三毕业的那年还是个小个子,有轻微的近视眼但是因为个子矮一直坐在教室的前排,所以并没有配眼镜。谁也不知道我初三毕业之后为什么猛地蹿高了个子,高一开学的时候我顺手被老师指到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为此我妈在后来还给我当时的班主任送过好几桶食用油。开学自我介绍那天我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每张似乎都熟悉的脸,自我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黎簇,黎明的黎,簇拥的簇。”我们那边的人说话有些不太分平翘舌,所以我从小到大咬我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会十分用力而清晰地吐出一个平舌音。
在我看来一个人介绍自己的名字怎么也应该像我这样,姓什么叫什么,而不是通过手机硬邦邦地发过来两个字,还带着一个欲说还羞的省略号。
*
秋水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正坐在离开长康市的大巴上,高速公路绵延到像是没有尽头,路两旁的风景从灌木丛变成矮小的房子,还有稻田,它在通过一条几百米长取名叫安心的隧道后,高速公路骤然像是拔高了,路边的居民区开始变得零零散散,车开进了山里,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铺满了视线,我的记忆中还有有些清晨这些群山隐藏在浅白色的雾后的样子,影影绰绰的,在半梦半醒之中或许可以构造出一个仙境的梦境。
夏天的下午这些植物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片叶子都像带着温度。
我现在坐上的大巴跟很多年前偷偷逃离时候很不一样,它很新,没有闷热的跟尘埃的味道,每一个位置之间的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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