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阿牛,他不爱和女生说话,每次见郝时荷在后门巴望着,他只用笔戳下周益黎的背,示意他回头:“你家那个又来找你了。”而不知情的只觉奇怪:这人鬼鬼祟祟地到底找谁。
原因自然是周益黎在学校从不搭理女孩子。说起这事,整个五年级都有不少女同学有一番苦要诉呢。
郝时荷没把自己归为需要诉苦那类。她只是本本分分地完成大人布置的任务,至于完成得好不好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于是她每次把水果啊零食啊雨伞啊外套啊都丢在他们班后门的垃圾篓旁边。也不管对方是否确认收货,第一时间“飞”回自己班找同龄人玩。
周益黎却是不胜其烦,有一次他不得不在垃圾桶旁捡起自己丢在家的作业时,被班上的某个大喇叭看见了,自那以后每次郝时荷来,周益黎都会接受一群来自他班同学的注目礼,他闭上眼混淆视听,在发觉自己的行为无异于掩耳盗铃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向他没怎么说过话的同桌耐心解释道:“她是寄住在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同桌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如他所愿地把目光投向了别的地方。
然而,下一次又是如此。他“咳”了几声,同桌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目光,慌张地转向另一边。阿牛拍了拍他的肩膀,竭力隐藏自己的笑意,平静说道:“你就从了你的田螺meimei吧,广大人民群众都看不下去了。”
从什么从,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们,真是过于早熟。他置若罔闻,却再没踏足过班级后门,仿佛那就是个猎人陷阱,只要他踏近一步,随时会落进流言的深渊。
后来,他再问起刘犇这件事,刘犇却像失忆了似的:“是吗?小学那会儿有人这样认为?不过好像也没说错…唔……”
许多家长常以“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方式教育孩子。或许人类骨子里是偏爱先苦后甜的,但郝时荷以为这是她的劣根性。
她真正懂事后,才会认真思考别人对她的看法。
她一直那么木讷,村里有不懂事的大人向自己小孩宣扬她童养媳那事,她的同学来问她,她红着脸不会撒谎。她在别人的关注下,并没有完全实现这一身份的转变,从前的跑腿小妹依旧跑腿,跑腿的距离也更远了,从跨年级到跨学校。
对方依然不耐烦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告诉她下次别来了。她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他注意到她脸上不停滑落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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