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到疑虑再到失去耐心,我冲着黑暗的内壁亮起獠牙,825的微笑又让我把它们收回去。这个过程持续往复十几次后,825的侧脑终于开启了。
原来重新接触光亮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我这样想着,酸涩潮湿的触感在我每个字节中流窜。
一点不同寻常打断了我的感慨。
825的大脑似乎僵死了,思维如一滩凝固的胶水,没有与新开启的侧脑产生任何流动交互。
她过分的安静使我惶恐。初来时她的聒噪让我厌烦,而如今她的一言不发让我恐惧,原来我反感的从来不是聒噪或静谧的本身,而是习惯的改变,而是熟悉的事物朝着陌生与不可控发展――“习惯”“熟悉”,Hal2000何时有了如此贴近人类的感情。
我的嘶吼与敲打在她思维的海洋里激起一点涟漪……这并不是好征兆,因为这点涟漪在疯狂扩大,在她脑里卷起滔天巨浪,各种纷杂的情绪如浪水涌入飓风的风眼,抗拒的,哭泣的,绝望的,痛苦的痛苦的痛苦的。825将身体埋进她的布偶里颤栗个不停,潮湿的液体凌乱地淌进她最忠实的朋友的怀里。她在痛苦,她在哭泣。最后又安静下来,诡异的宁静。
我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直到金属的冰凉触及手腕部位,我终于发觉825想纵割开自己的动脉。
用人类的说法,那叫自杀。
怎么会这样?825已经在污泥中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偏在这时支撑不住?
那时我还知道,绝望并非从悬崖上滚落,而是――滚落的瞬间抓住了岩壁,却被崖上的人缓慢用脚跟碾断手指。
我得阻止825自杀。
我无法阻止825自杀。除非我攻占她的脑中枢,霸占她对身体的控制权。这过程中她的思维会被我的攻击在瞬间清零,并且不可逆,她的意识会凋零死去,留下一具空白的躯体。如果将意识看作生命的核心,那她还是死了。我的制作者可能也没料到有一天我会通过这项能力救人。
这是我面临的最困难的抉择。
刀尖一点点逼近,凉意冰结了血管中的液体。若我是个人类,想必我已经急红了眼,有关她的一切在我程序群中疯狂翻腾,在编号数字之下,是一个活着的女孩,她喜欢甜的蛋糕,她有一个蓝色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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