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膝头,听见身后人越走越近,在他门边上香。
“您节哀顺变。”来人礼貌说道,“梁先生想必也不想看您太过悲痛了。”
江文洛跪久了,双膝皆麻,泛起绵绵的刺痛,他被身边人慢慢扶起来,垂着头向这人缓慢致意。
“先生一路辛苦……”
江文洛才说了四个字,便捂着嘴咳嗽不止,他因为痛苦,紧紧地握住香炉一角,任尖角扎进他的手心里,换来一丝清明。他手里叠着一方白色的丝绸手帕,过了一会,才将它收了起来,脸颊却多出了一抹病态的潮红。江文洛抬起头,样子虚弱至极。
他终于转过身,旁人这才看清了他的脸,纷纷换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更有小孩子被惊得退后一步,想要叫出声音,又被家人捂住嘴。
江文洛对着一切却熟视无睹,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实在是在习以为常了。
在座的这些人,谁能想到,梁耀文金屋藏娇了整整三年的人,竟然丑到了如此地步。
江文洛只有半边脸是完好的,漂亮得近乎无瑕,他的下颚线干净利落,如同出生之时被造物者垂青赐福,是能想象到的,最接近于诸神幼子的模样,平白让人觉得自己与他距离很远,与他说一句话都是亵渎。
可是另半张脸却狰狞至极,巨大又破碎的疤痕像假面一样覆盖在他脸上,让他的脸显得怪异异常,就像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拼接在一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