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擎海本就魁梧,裴花朝坐在床沿矮他一截,如此望出去,视野排山倒海都是他。
猝不及防照面,近身见着思念许久的人,裴花朝眼圈儿一红,心神激荡,辨不出酸甜苦辣。转念回神,那汉子以及与之相遇的后果是自己要过清净日子而不能不回避的,她蓦地如两军阵前相逢,寒毛直竖,臂上起粟。
她由床沿跳了起来,要从他身旁溜逃。
东阳擎海猿臂一捞,轻而易举将她揽至怀中,从她身后抱牢。
两人胸背相触刹那,裴花朝身上如过细电,不由自主颤栗。
“啊……”她樱口吐声,最初是逃脱失败、教人活捉的紧张抗拒,而后一软,软得暧昧。
在两身相依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她敏锐感受东阳擎海精实身躯如何抵上自己,粗壮手臂将自己圈紧在他宽厚胸膛,而后他贴上自己面颊,呼吸温热喷拂肌肤。
她一下不能思想,但觉心脏突突直跳,血脉贲张,手脚酸软使不上力。
耳畔响起东阳擎海浊重呼吸,她本能明白这汉子亦如自己这般,为久别重逢、贴身依偎而深深震荡。
他们一直渴望彼此,无论身心。
回忆开了闸,裴花朝脑海走马灯似浮过往昔时光,曾经许多夜晚白画,他俩形影不离,耳鬓厮磨。
她胸中酸楚,眼眶酸涩,几乎落泪。
“你想去哪儿?”东阳擎海俯身紧抱她,将脸抵在她肩窝,闷声咬牙问道:“你能去哪儿?”
裴花朝闻言,理智和力气回来了。
“你……你是何人?”她在他怀中困兽犹斗,明知希望渺茫,仍旧企盼借着易容蒙混过关,“闯至新房调戏良人……”
东阳擎海短促一笑——给气的,他一刻舍不得松放裴花朝,抱着她往附近案上弯腰,取过早备下的湿帕子往她小脸擦拭。
裴花朝脸上一凉,心中也一凉,她的易容妆教东阳擎海卸掉了。
东阳擎海扔下巾帕,扳过裴花朝面向自己。
这娇人,一年多来叫他日思夜想求而不得,今日总算重聚了。
他目不转睛端详裴花朝,目光贪馋无已,恨不得一口吞了,从此含在嘴里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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