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不少额外的精心照料。
一簇簇纯白无瑕的花朵,竞相绽放着,花期虽短,却比有些人的生命来得更要夺目。
屋内,氤氲缭绕,雾气蒸腾。
桂婶站在那个足有叁尺高的橡木浴桶边上唉声叹气、语重心长。
“哎……我说姑娘啊,您说这厉二爷待您多好。打您从北平跟过来,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这处别院让给您落脚,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全都紧着您来,可真没瞧见什么时候亏待过您。这唱戏的人苦,我也知道,可唱得再好啊,也没用。还不是得等着哪天在这戏台上让人给相中了,娶回家去么?您就别想着再物色其他人了,要我说啊,这位爷挺好,指不定今后这江山就是他的了呢!那您呀,就算主不了中宫,怎么也得是位受宠的娘娘!”
也不管匿在水底下的人瞧不瞧得见,桂婶那根短粗的大拇哥比得老直。
“您呀,真真还是命好,这辈子投了个女儿身。您看戏台上那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只能任人糟践,连条狗都不如呢!”
“桂婶!”叶南枝一蹬腿,猛地从水底跃了出来,“什么叫连狗都不如?!唱戏的就不是人?!就不能自己做主?!”
桂婶被她溅得一身水花,急得用手去掸,“哎呀,叶姑娘,您呀,就是气性大!”
这后半句话终究是没敢说,妇人撇了撇嘴,不大乐意地便退了出去。
她想说什么,叶南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假如要不是厉北山看上了自己,恐怕自己在这儿也就跟一条看门的狗没有什么区别。但看上了又如何?戏子和妓子,在世俗人的眼里,本就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卖的都是皮相而已。
何况是厉北山那样的衣冠禽兽,会如何对她,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自己干的本就是火中取栗的勾当,她怨不得别人,也怪不得老天。走上这条路,都是她自找的,自愿的,苦心筹划了这么久,委屈再多,她也没有理由放弃。
烫热的药浴,一点点地麻痹着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想,总有一天,这些不堪的伤痛都会被抚平,她捂住脸低声啜泣……
“师哥……师哥……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