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地为厉北岩搛起了菜。
而余下两名厉震霆的姨太太,及家中那位最小的小姐,全都缄默不语,埋头吃饭。
这便是这位二公子在这家中的地位情形。叶南枝看在眼里,即便这件事与己无关,她也会为他感到愤愤不平。更何况,这件事,她便是当事人之一,她更没有理由和别人一样作壁上观。
她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不紧不慢地依次为厉震霆以及胡氏的杯中添上了酒,“督军,大太太,南枝今日不请自来,是为不懂规矩,还请二位长辈见谅。但今日拜谒府上,确是因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南枝自小无父无母,在这世上没有什么至亲之人,独有一师父仍在北平。可师父如今病体抱恙,不能前来。因而婚姻之事只得南枝自己做主。倘若二位应允这门婚事,那就请二位受了南枝这杯酒。如若不然,权当是南枝自作多情,二位长辈也不必与二公子为难。”
一席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
自古以来,还真没有听说过有女子自己为自己登门说媒的,不仅如此,还大义凛然地要一力承担后果。想不到,这叶南枝在台上扮男儿,到了台下也颇有几分男儿心气。
这样的性子,有人喜,却也有人恶。而对于厉大帅而言,如若今日这事儿是发生在别人家里,那他定是会为这女子竖起拇指。可偏偏是发生在自己家中,那他就不得不多思量几番。
坊间风传他对戏子几多厌恶,却不知恨之深、爱之切的道理。当年厉北山的生母沉氏便是梨园戏子,厉震霆因带兵至北平,不幸战败落难,多亏沉氏出手相救,他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尽管那时的厉震霆家中已有妻儿,但在北平养伤的时日已与沉氏情愫暗生。胡匪出身的厉震霆从未有过这般柔软的感觉,沉氏给予他的情感和呵护是他一辈子也难以忘却的记忆。
可惜春宵苦短,战争的局势总是瞬息万变,因他身上背负的责任,他必须离开北平回家乡去了。可他割舍不下沉氏,便告知她自己家中已有妻眷的实情,沉氏一向心高气傲,哪怕自己只是出身卑微的一名戏子,她也不愿委身做小。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厉震霆,并在厉震霆离开北平不过一年的时间里嫁与他人。
这件事让厉震霆感到绝望,原本他想着等战争结束,就用八抬大轿迎她进门,抢也要把她抢回家。可当他得知她嫁人的消息时,他只愤恨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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