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叶南枝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着轻微的颤抖,那张一向刚毅的脸上,此时也显露出了少有的怯弱。
突然,有一丝同情在心底油然而生。不过很快,她便将这种恻隐之心强行压制了下去。
“我的师父常月松,与她是师兄妹。他们青梅竹马,一同学戏。我师父爱她如爱自己的胞妹一般,却一直悔言没能在这辈子好好地保护她。他总对我说,她是嗜戏如命的人,但最后却因为腹中的那条小生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厉北山扶着椅子慢慢坐下,高大的身形突然变得有些颓然。
“你师父,还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茉兰师伯太倔。既要感情上的干净,又不忍彻底断了对那男人的念想。师父说,当初,若是他再坚定一些,逼着她去将腹中的孩子打掉,她又怎么会甘心委身于像全旺那样的男人……”
全旺,厉北山至今还记得那男人的鬼模样。在迎娶他母亲过门时,全旺还是几家铁铺的小老板。后来不知怎的,迷上了赌,又抽上了大烟。家里被败得精光不算,每回抽了大烟,都要将母亲关起来或打,或糟蹋。
每每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年幼的厉北山便恨不得冲进去,拿刀捅了那个男人。
不过当时五岁的他已经知晓,两方实力悬殊时不可硬碰硬的道理。
但当母亲去世,别人送来的帛金都被男人用来买大烟时,厉北山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了。
于是某一天,在他看到邻居家药死了几只偷食吃的耗子以后,他决定,也要让全旺像那几只耗子一样,死得其所。
他用母亲给他的压岁钱,到街上买了一包耗子药。
他躲在暗处,想要看看撒了一包药的茶水,杀伤力是否像卖药人说得那么夸张。
还没等全旺喝下一口茶水,厉北山便听到叁声巨大的枪响。
全旺支棱着的脑袋被子弹戳穿,开出了鲜红色的血花。他直挺挺地倒地,嘴大大地开着,血水、涎液从那口因抽大烟而变得糟烂稀疏的牙齿间渗了出来,连同迸射出来的脑浆全都混在了一起。
恶臭的腥气,比大烟的味道还要难闻。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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