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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歧没理他,低头默默做自己的活。他也累,但这些还不算什么,走路的时候他不忘留心观察这一带的地形,基本上可以确认他们在深山里、一片人烟罕至的原始树林里,这意味着用双脚跑是跑不出去的——没有方位没有指示,转三天都不一定转得出这座山。
昨天他还对着郑克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出去,但在没有交通工具甚至连辆自行车都见不到的地方,人只会被埋葬在残酷的自然里。
他默默地看着太阳的高度角和树影计算时间,每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就去上一趟厕所,给自己找空隙休息。午餐有一个小时的休息,他领了自己的白面包爬到河道上面吃。
有人在他背后坐下,用中文说:“不用看了,一个人是出不去的。从这里到最近的杂货店开车至少一个小时,到镇上要一个半,不是没有人试着跑,走不出一公里就被蟒蛇咬死了。”
谢秋歧脸色一变:“你出去过?”
中年男人笑着压低了声音:“他们总要把挖出来的毛石*运出去进行精加工和切割。每个星期会派士兵开车出去两次,一些听话、表现好的矿工也有可能被分配到这个任务。”
谢秋歧朝他伸手:“谢秋歧。您怎么称呼?”
“刑知非,”中年人和他握手,递给他一根烟:“叫老刑就好。你也是被骗来的?”
谢秋歧摇头:“被仇家卖了。您来多久了?”
“一年。”
“还没找着机会出去?”
“试过一次。”刑知非微微一笑,拨了拨鬓边的头发,一条两指宽的狰狞伤疤露出来:“一点小代价。”
谢秋歧也笑:“但是活了下来,说明你有用。”
刑知非点头:“我以前是个工程师,他们爆破、引水、选矿都需要我。”
谢秋歧暗暗吃惊,打量这个看上去起码有50岁的男人。非洲高原的太阳将他晒得炭黑,胳膊能有谢秋歧的腿粗,两只大脚板,皮肤泡得发皱,被蚊虫盯过后布满溃烂的红斑。他抽烟的时候两只小眼睛眯起来,像那种到最差的洗脚店找小姐还讲价的游民,老话叫二流子。
如果他不说,谢秋歧绝对想不到这是个工程师。
“怎么?不像啊?”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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