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织晚擦脸,崔织晚问道:“今日大雪,夫人可提及请安一事?”
“姑娘莫怕,往后请安便免了。昨天晚上夫人派齐嬷嬷过来吩咐的,听说姑娘已经歇下了,就没让我们惊动姑娘。”明夏提了一螺钿漆食盒进来回道。
闻言,崔织晚翘了翘嘴角,正想起身,却被周氏牢牢按住:“我的小祖宗,外头冷,火墙刚烧起来,你可不能就这样起身,会着凉的!”
外间伺候的小丫鬟们不消吩咐,就将衣服、牙粉、沐盆等物送了进来。阿酥卷起帐帘,让四个小丫鬟抬了一个烧得正旺的青铜小鼎摆在炕前,暖烘烘的热气拂来,周氏才准许崔织晚起身。
“虽说夫人让姑娘不用早起,可冬温夏凊、晨昏定省本就是人子之礼,夫人这么怜惜体贴姑娘,姑娘就更要加倍尊敬孝顺夫人了。”周氏一边伺候崔织晚穿衣梳洗,一边委婉地劝说道。
她年纪大,比常人看得清楚些。如今这位新夫人的确有些小肚鸡肠,却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若是自家姑娘能待她有礼些,在外给足面子,人心都是rou长的,两人也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崔织晚跪坐在铜镜前,轻轻叹道:“奶娘放心,我知道。”
周氏欣慰地笑了笑,用牛角梳先给崔织晚从头顶至发尾梳了一百下,又用手给她按摩了一会,才开始梳头。这种慢之又慢的梳头方式,把崔织晚折磨地苦不堪言,数次抗议无效后,她只得一边让奶娘梳头,一边做自己的事。
对坐镜前,崔织晚望着自己那张尚还稚嫩的俏脸,神思渐渐恍惚。
不管她相信与否,旁人相信与否,当下的一切都并非虚幻。她花了月余时间才总算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她居然重生了。
做了十九年人,又做了十一年鬼,历尽世间沧桑,魂魄终于散去之后,她一睁眼,竟回到了自己七岁这年。
两月前,她游湖时失足落水,幸好为人所救。可惜救上来后,小命丢了半条,寒气侵体,落下了病根。而这,也正是她日后身子孱弱的缘由。
她醒来的时间有些晚,是在落水被救之后,所以一切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变化。
除了她的记忆。
崔织晚低头,拧开手中的盒盖,挑了一点玫瑰香膏在手心化开。吴州虽是江南水乡,冬天却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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