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在他落难时帮衬一把,反而踩着他的尸骨顺利入阁。
这才叫强中自有强中手,一浪拍死前一浪。
根据种种传言,崔织晚隐约猜得出,这是个极冷酷阴沉,心硬血冷之人。灭师灭友,无妻无子,她甚至怀疑这人只爱好在朝堂里搅弄风云,根本懒得管她们崔家的陈年旧事。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梁阁老似乎十分看重崔家贪墨的案子。或者说,他的手中早就握全了证据,皇帝方才下令几日,便查了个水落石出。这点让崔织晚很是感激,顺带连对他的印象都改观不少。
监斩那日是个艳阳天,崔织晚的魂魄虚弱至极,可她还是勉强去了。离得很远,看不清跪着的人,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其实那都是些漏网之鱼,真正的罪魁祸首早就死了。
斩首的场面她看了叁回,崔家一次,严家一次,眼前又是一次。满目血色已经见怪不怪了,可隔着茫茫人海,她却注意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绯色官服,头戴乌纱,高大挺拔,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他踏过叁十七人的鲜血上了轿子,脚步未停。
见他离去,周遭的人议论纷纷:“梁阁老亲自监斩,真是少见。听闻他少时流落他乡,曾在吴州崔家的书院读过几年书,秋闱落榜后才回到京城认祖归宗,看来这是在报恩啊!”
“报什么恩?他那样的人,恐怕过不了几年就当上首辅了,位高权重,权势倾天,谁还记得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听着听着,崔织晚却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在许多许多年前,她似乎给一个流浪的少年施过粥,他的眸子黑亮,还说了许多不讨喜的话。
后来第二次见面,他在路边给人抄书,她临时起意,介绍他去了崔家书院。
再然后,她便没再见过他,或者说,再没想起过这号人。
梁追的模样她早就记不得了,崔织晚飘在半空,望着那顶渐行渐远的官轿,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倒霉。
梁追是个庶出,少年时吃了不少苦,幸亏惊才绝艳才得出人头地。他能考上进士,靠的根本不是崔家,可他却始终记着这份恩情,实在难得。
崔织晚不算是个大善人,更干过不少蠢事,终究却因为少时的无心之举让全家得以昭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